思打断。
即便目不能视,他也有感觉,计荀在看着他,那目光实在太过灼热,叫人心中难安。
果然,片刻之后,计荀的声音略带了些嘶哑地响起来,听得云霜心中一紧。
“先生说得没错,不过他并非单纯输送灵力,是在炼化玄心兰草。”
雁南楼嗤笑一声:“炼化玄心兰草?那就对了,不知死活。”
雁南楼将煲好的药倒入药碗中。
药汁浓稠,显出极深的黑色,霎时将屋内其余的药味压制了下去。
他端着药碗走回来,放到云霜面前:“喝了吧。寒气和反噬之殇皆好解决,独这灵脉受损,极难恢复。稍有差错,一身修为尽废。”说到这儿,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悲痛的神色,随即将紧握成拳的手藏于宽大衣袖之中,垂眸道,“这药要连喝十日,不可间断,还需一人为你打通闭塞经脉,将药效化开。”
雁南楼将目光转至计荀身上,交代道:“每日这个时辰过来找我,喝药之后,就去浴池浸泡。浴池之水,我加了特制的药粉,等他在水中泡一阵,身上烫出红色,你再行为他化开药效,则事半功倍。”
两人道了谢,雁南楼淡淡点了下头,大步流星走了出去。
屋子里一下安静下来,唯余两人呼吸之声交错起伏。
云霜心中微慌,掩饰一般摸索着去找药碗,指尖才刚触碰到一丝温热,计荀便飞快地伸手过来,将药碗拿开了,声音微哑:“等一下,我看看。”他低头嗅了嗅药汁的味道,似乎是在仔细辨认其中有何药物。
过了片刻,计荀紧皱的眉头终于展开,将药重新递回给云霜:“喝吧,应该无事。”
云霜点了点头,小口小口喝着。
这药实在太苦,入口堪称难以下咽。
云霜几次停下来,抿着嘴角,眉头紧皱,可还是一声不吭地慢慢将它喝完了。
“我喝完了,走罢。”
云霜刚放下药碗,唇瓣上就被抵了一颗东西,顺势滑入他的口腔之中。
甜意随着津液弥漫开来,将那一阵让人恶心的苦涩之味压了下去。
计荀目光温柔,唇角带着笑:“甜么?”
舌尖滑过圆果,甜意一路直达心底,云霜浅笑着点头:“哪里来的?”
计荀笑了笑,伸手过来握住了他的手:“找那小童换的。”
他必然是在来之前就已备好了这个,心思细腻,体贴非常。
只有将一个人始终放在心尖上想着,护着,才能万事为他做得如此妥帖。
云霜心中似流淌着源源不断的暖意,忍不住也用力回握了下两人紧握的双手。
计荀刻意动了动手指,挠他掌心,笑着调侃:“这就结了?若真要谢我,不如……”他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话,热气若有似无地呵在云霜耳朵上,“不如今夜,我们抵足而眠,秉烛夜谈,如何?”
云霜耳朵尖都红了,他抽回手,自己往门外走去。
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暗藏的浅浅笑意:“多谢美意,不过……我习惯自己睡。”
……
浴池不远,出了炼药房,走过长廊,掩映在假山之后的宽阔之殿便是。
这浴房之内实在有些热,水汽氤氲,进了门,一阵热浪便迎面扑了过来。
阿淙已按雁南楼吩咐,将热水备好,本意是想侯在外头,可计荀却道:“不必了,你自去玩吧。雁先生那边,我来说。”
阿淙擦了擦额角汗水,巴不得快点走,行了礼,一溜烟地跑了。
计荀关了房门,走进来之时,云霜正站在池边,慢慢为自己宽衣解带。
雾气将他的乌黑的长睫沾染得微湿,许是室内温度高,他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着红。随着他低头,绸缎般的青丝调皮地滑过肩头,有几缕贴到了唇边,愈发衬得唇色殷红。
计荀前行的步伐猛地停下来,喉咙瞬间有些发紧。
云霜听见声音,动作顿了顿,无神的眼睛转向他的方向:“怎么了?”
“没什么,我将那小子打发走了。”计荀慢慢走到他面前,目光未曾有片刻从他身上挪开过,若是云霜看得见,必然会被他眼眸之中逐渐显露出的强烈占有欲所惊吓到。
他轻巧地拂开云霜扯住腰间衣带的手,声音又低又沉:“我来帮你。”
直至靠得这么近了,云霜听着自己莫名加速的心跳声,方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此刻气氛的旖旎暧昧。
“我……自己来……”
衣带抽开,飘舞着落于地上。
云霜心慌,伸手去推他。
计荀的手,滚烫。
云霜一触碰,便下意识缩了缩指尖,像是被他的炙热温度烫到了一般。
计荀喉咙上下滚动了下,哑声道:“别动。”
声音如紧绷的弦,稍将碰触,就要断裂一般。
心脏狠狠一跳,云霜瞬间僵住了,唯有低垂的长睫不安地轻轻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