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看,前三年赔得最多,打架滋事五花八门,今年倒还好,大概是和她一起后收敛了脾性吧?
今年的记载只有三条,踹了南衙的大门,踹了医馆的大门,以及乱停轿子造成的拥堵混乱。
南衙那次,似乎是沈家被陷害,他来救人。沈宁欢当时跪在议事厅前,已有些神志不清,现在才知晓,原来他着急得把门都踹了……
无论如何,以后出行她必定要看牢他,白白浪费这么大笔银子不说,还坏名声。
虽然佑王爷并不存在什么名声。
她大致翻完,又抬头看余下的账册:“这些是什么?”
“回王妃。”周先生略微颔首,一丝不苟道,“主要是新收,包括王爷的俸银,租金,股银红利等等。”
“嗯……”她暗暗松了口气,不是什么欠债就好,转念却又想,竟还有股银?
周先生及时把账册递到她眼前。
俸禄每月皆是固定的,沈宁欢没一会儿便看完。亲王的地位仅次于皇上,俸禄自然也最优厚,维持王府的开销没什么问题,但月月花光也不是好事……她不是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人,甚至有一点仓鼠习性,家底囤得不够扎实的话,她内心是很惶恐的。
正当她忧心忡忡翻开剩下的两本,租金和股银,蓦地就呼吸一滞,又凝住目光,凑近仔细看,确认这一串串大额数字真的是正数。
租地比她想象的要多得多,不光是京中商铺和近郊林地,其他一些州县也顶了半边天,算下来几乎和俸禄持平。
这在她能想象的范围内,接下来的股银就有点匪夷所思了。
涉及的产业不少,绢帛珠宝应有尽有。前些年大概是刚刚起步,这个名目下还是赤字,即便有增长也是零零星星的,不成气候,近两年却是突飞猛进,红利滚雪球似的越来越大,眼看着超过了一成不变的租金,到今年,已经是租金俸禄的两倍有余。
不会吧?!
沈宁欢深吸口气,不动声色地合上账本。
周先生是账房的总管,这些产业自然也是他替王爷一手打理,有这么丰硕的成果他也颇为得意,摇头晃脑道:“王爷的算学虽差了点儿,眼光却是极佳的。”
沈宁欢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产业不少曾只是名不见经传的小门面,如今却成为京城响当当的名号了。
她把账册递回去,笑道:“周先生也辛苦了。”
“不不,应当的。”周先生连连推辞,又问:“那……这些账目属下便先带回去了?”
沈宁欢微一沉吟,说:“还是送去书房吧,须得他过一遍才好滢。”
“是。”周先生领命,作揖告退了。
周先生退下了,沈宁欢继续吃点心,心情已经完全不复刚才的忐忑。看完账本她还发现,王府司房的人做事老道,条理清晰,也不必自己亲力亲为地去操心,定期过目一番便好。
现下虽是初冬,阳光却仍然很充足,花园里紫荆和玉兰开得正好,廊道边的梅树也绽放了几个花骨朵。两只猫挤在花丛边晒太阳,奶黄包竖着尾巴,鬼头鬼脑的,偶尔舔一下汤圆的脖颈子。
一个人呆久了难免无聊,沈宁欢心念一动,吩咐旁边的侍女去唐家问问,看唐音什么时候有空,可以接她来王府玩。
那侍女领了命,刚退下没走几步,就有另一人遥遥赶来,与她错身而过。那人匆忙行了礼,恭谨道:“禀王妃,有人求见。”
沈宁欢沉默,早上方长弈还特地交待谁也不见,这会儿就真有人来了?
第58章
“是谁?”沈宁欢迟疑, 什么人会一大清早就赶来拜访?
那侍女低着头, 答:“是云家二公子和他的夫人。”
不就是云祁和容觅?又是他们?沈宁欢对这对夫妻都没什么好感, 更不说让他们进来了。
“可是,云家夫人说——”侍女的面色有些犹豫, “无念寺一案,找到了当时行凶者的下落,也许可以帮到沈公子。”
听到这,她迟疑了。当时哥哥被诬陷打伤了人,虽然后来有方长弈作保,把人从牢房里领了出来,但真凶迟迟没有落网,整件事悬而未决, 颇有点不了了之的意思。也就是说,沈瑄仍然是有案底挂在衙门的,虽然面上无大碍, 可谁都知道, 这不会是什么好事。
这是私事, 和稽考并无关联,见一面应当也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