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教训开打!
温静则说罢, 四周俱是一片抽气声。黄晴絮躲进人群里,眼底一片隐晦, 捂着脸也不搭理旁人。
三两个太监将阮妙团团围住,却不敢贸然出手强压。毕竟她实实在在是恒国公的嫡孙女, 是今年的这批秀女中出生门第都靠前的姑娘。保不准日后真的平步青云了,翻起从前的旧账来,那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岂不是要完蛋?
“哼!我素来听闻得圣上宠爱的女子, 无一不是面容姣好, 国色天香的。本姑娘瞧你这模样,怕也不过是个见不着皇上几面的货色吧?”她横眉往前一步,逼退那些个围着的太监,又转身回到她身后的一帮秀女中间去, 远远的上下省视了温静则几眼, 不屑道:“就你身上那条襦裙的布料,拿来给我恒国公府擦桌子都嫌磕碜!”
阮妙说完,自己先掩唇微微后仰得笑起来, 惹得秀女们个个也附和着陪笑。引来不少路过的宫娥太监驻足旁观。
那四五个给温静则叫过来的小太监们此刻早已是汗流浃背。怎么说呢?一边是恒国公府的孙辈姑娘,一边是风头正盛的贵人小主…………这帮着哪一边都里外不是人。再者说, 阮姑娘明摆着的仗着身势四处欺负人,是自己要作死啊!
温静则静静听完阮妙装腔作势的数落,不由自主的低头瞧了几眼身上梨花白的料子…………
她眨巴眨巴杏眼儿,眸底装模作样的闪过几片迷茫,缓缓言说:“我竟不知,恒国公府原来都已到了这样富可敌国的程度了?”她稍作停顿, 正要接着说,阮妙就透出满脸惹人厌的傲气讲:“那是自然,我们恒国公府可不是你这种小门小户出生的可以比拟的!”她
反手甩帕,扬上去的眉眼还未来得及落下,便听见温静则不紧不慢的笑说:“恒国公府怕不是祖传的眼神不好?今年苏州新织的斑白绸缎拿来擦桌子都瞧不上?!还真是叫我刮目相看!”她掩唇笑得直不起腰来,一弯月牙似得眉眼里波光盈盈补刀说:“你们府上平时是不是一惯拿银票来做抹布啊?!”
“你!!”阮妙还沉浸在温静则上一句对恒国公府的“夸赞”之中,待到回过神来发觉温静则分明是夹枪带棒的讽刺自己。颇为懊恼的跺了跺脚,伸手直指温静则的面门,面色狠厉的随手拿起身边小太监手上托盘中正要送去皇子所的戒尺,像往常在府上训斥丫头一般的朝着温静则披头打下来。
今儿是头一天进宫,因而阮妙打扮的要格外庄重些。她动作不便,温静则却是伸手灵活的一侧身子便躲过去。
旁边奴才瞧见阮妙动起手来,慌忙跑上前拦下她。温静则一手夺过她手中紧紧抓住的戒尺,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又凌厉的落下从阮妙脸上闪过,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霎时,世界都宁静了…………
温静则攥了攥泛着微疼的手心,心里感觉…………真痛!快!!
送上门来作死的人,不打白不打!管她是什么恒国公还是竖国公家的姑娘,自己好歹也是萧玦宠着的人,这点自觉还是有的。
阮妙挨了打,诧异的捂着红肿变形的脸,发了疯似得叫嚣起来,原本好看的眉眼都堆挤在一起,难看至极:“你敢打我!你居然敢打我?!你知不知道我祖父是…………”
“啪!!”温静则拿着戒尺,朝她的胳膊就是一下:“我打你就打你,难道还要挑日子?”她一面说着,手上动作也不停,专挑肉多的地方开打:“我今儿就是替恒国公来管教管教你,免得出来丢人!!”
这戒尺是皇子所里,先生们惩罚皇子所□□出来的,与寻常戒尺不同,它打在人身上极疼,但却不留痕迹。
愫蔻在一边站着偷笑,适时的指挥着一边的小太监道:“你们几个!还愣着做什么呀?快把这个以下犯上,无力莽撞的秀女押下!!”
那几个太监瞧着这温静则单方面打骂阮妙的状况,心里一番计较之下,相互对视几秒。利索的上前去把阮妙押着跪了下去。
她自然是叫嚣着不肯跪,又抓辫子又咬人的,一点也不愿意吃亏。
远处的小径上,萧玦和赵皇后将将从慈宁宫里头出来。隔着老远便能听见争吵声。萧玦剑眉一皱,随即抓了曹裴问:“前头吵吵闹闹的,是个什么情况?”
曹裴探出头来,小跑着超前面去看了一眼,心里顿时七上八下的,哎呦喂~!这温小主怎么好端端的就和恒国公府的姑娘撞上了呢?这一吵起来,圣上也得两头为难。他跑回去回话说:“回禀圣上,前头…………”
曹裴微微一顿,偷瞧了一眼赵皇后的脸色,接着道:“前头温贵人和一群秀女起了争执。”
赵皇后听了这话,面色不显山不显水的。萧玦也只是双眸微眯,分明没有什么其他的神色,可看在曹裴眼睛里,就是觉得迸发着一种护崽儿一般都目光。他不言不语,脚上加快了步子超前走去。这回总算是听得真切了。
阮妙好不容易被压在了地上,一张嘴却依旧不饶人:“你给本姑娘等着!!他日我是新欢,你是旧爱,瞧我不捏死你!!”
温静则听她这话,不怒,反笑了。娇俏的踏着步子上前踩住阮妙的裙边用力辗碾,美眸轻扬,齿如瓠犀,烟水秋瞳眨了几下说:“你顶多也就算是个‘新’,这才摸进宫门呢,异想天开得未免太早了些吧!”
梨树半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