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等着。
后来林竹也好好的扑进他怀里了,连蹦带跳地搂着他不放了,所以他也放了心,没再对那个小插曲更多留意。
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意识到……那个玩笑如果成真,林竹会有多难熬。
林松那时候不在国内,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在继续说下去:“后来真长大了,再难受也能忍得住了,假装没事的本事越来越大,大得我都看不出来了——我还以为,他都好了。”
林松:“后来又一次家里聚会,他睡了一宿发烧了,急着送医院,我进了他的卧室才看见……”
林松苦笑:“桌上有十来张纸,密密麻麻写的都是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林松:“后来,我就把小竹彻底放在我身边,再也不让他跟爸妈见面了。”
钟杳心头狠狠一沉,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
“我弟弟可能有些过去的事还没法释怀,只能劳你多担待,你要好好照顾他。”
林松瞥他一眼,预先提醒:“为了避免咱们两个一块儿上热搜给我弟弟增加工作量,先警告你,不论你是不是好意,你要是敢说我弟弟有病不正常,你会多包容多理解,我大概率会直接揍你——”
“不正常?”
钟杳忍不住打断,眉峰蹙得愈紧:“还得怎么正常?”
“才二十来岁的小孩子,难受了掉几滴眼泪,躲到怀里哭一场,有什么好不正常的?”
钟杳根本想不通这些道理:“难道还让他有什么心事都自己忍着,想哭了就去洗脸,躲在水里不抬头?这样才要憋出病来,能信任我,在我这儿发泄发泄,我高兴还来不及……”
林松微愕。
钟杳胸口疼得已经无以复加,压压情绪,声音微哑:“而且——你们可能弄错了。一直是他在照顾我,他照顾我照顾得特别好,比任何人都好。”
钟杳慢慢深吸口气,看着林松:“我从没有过这么好的经纪人,也是第一次有这么好的爱人——他一宿一宿替我点灯熬油地忙,替我四处跑资源,替我设计发展规划前程,替我轰记者挡黑手,比谁都厉害都威风。”
“我是这个圈子里的人,我什么样的人都见过,我心里有数。”
钟杳瞳光凛冽,骄傲得不容置疑:“他做得比任何人都好。”
林松听着他的话,眼底忽然狠狠一烫。
林松彻底放心了,闭上眼睛长舒口气,抽了支烟出来咬上,一笑:“当然了,也不看看是谁的弟弟……”
林松:“我能现在就直接揍你一顿吗?”
钟杳:“?”
没能得到弟弟钻进怀里哭一场的待遇,反而得到了弟弟已经长大成人非常厉害不需要哥哥照顾的噩耗。林家大哥喜极而怒,扯着钟杳拖进示教室,脱下外套,卷起一份病历狠狠撸了袖子。
钟杳没谈过恋爱也看过剧本,知道这大概是来自家长最后的考验,岿然不动,任凭林松照着脑袋狂风暴雨地砸了十七八下。
林松气息不定,扔下病历威胁他:“今天的事不准告诉我弟弟,不然——”
钟杳抬头。
林松:“……”
第一次体会到了弟弟会读心带来的苦恼,林松沉稳地停住话头,掏出手机,让助理定了连夜返京的机票。
*
“还是……得提醒你。”
刚卖了弟弟的林松潜逃在即,站在医院门口迟疑半晌,还是开口:“你应该也发现了,有的时候,小竹不是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钟杳点头:“我知道。”
在替林竹包扎手伤的半宿里,他都在想这件事。
林竹积压在心里的情绪太多,这些年又没有有效的疏导,一旦钻进死胡同,是需要一只手把他领出来的。
不过幸好……林竹在这种事上,学得向来非常快。
想起病房里林竹口中的那一片星星,钟杳眼底漫过些柔软,轻轻一笑:“没关系,慢慢就会好了。”
他的经纪人向来聪明,从来都不是迷路了就坐着哭的脾气。第一次领着出来,第二次再领着出来,以后再钻进去,哪怕来不及赶过去领着他,也能自己兜兜转转地绕出来了。
更何况……也不会赶不及。
钟杳已经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第二次,心里有了决断,抬头开口:“放心,我们——”
“我当然放心,主要是你。”
林松打断他,想起那些医生曾经同自己说的话,轻咳一声:“你——多担待。”
按照理论,在情绪失控的时候,一个人是没办法完全正常地控制自己的思维和行为的。
失控状态下,当然就有可能会做出相对偏激的事来。
林松想了想自己在国外考察时看到的小手铐,看了看钟杳笔直修长的双腿,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拍拍他的肩:“辛苦你了……”
钟杳莫名地看着他。
林松还不敢让弟弟知道自己卖了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