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稀月朗,灯火点点,正是旅人下马,农家掌灯的入夜时分。
一道流光划过夜空,瞬间落在一座巍峨的大山脚下。淡淡的光影散去,露出一男一女,男女皆是一身白衣,男的玉树临风一副超凡脱俗之态,女的风华绝代娇艳无双。
二人正是白羽风和冰兰。
白羽风手轻轻一招,收起代步的仙剑,对冰兰说:“这儿就是断魂峡的入口,那大陆闻名的魂师钟离无成就住在峡谷内。我们仙界与这家伙有过契约,互不踏进对方领地一步。兰妹,我只能送你到这儿了。”
“你能告诉我这些,并送我来到这儿我已经很感激了。”冰兰望着这个自己曾经深爱的人,淡淡地说,这会儿她心中只有那昏睡不醒的儿子,虽然他们离开时,白羽风已经用仙力护住了相儿的**,但她知道,如果在十天内招不回灵魂,儿子也是必死无疑。
“这钟离无成灵力已逾仙家,一手招魂之术更是逆天,但喜怒无常,性格古怪,据说谁要请他出手,必须得拿自己最看重的东西交换,也不知他会向你提出什么古怪要求,你,你真的想好了吗?”白羽风叹了口气说。
“只要能救相儿,我什么都可以放弃。”冰兰决然说。
唉,可怜的女人啊,即使那钟离无成能顺利招一个灵魂来,救活了相儿,但那个人也已经是别人并不是你的儿子了啊,他其实就是与你没有半点关系的陌生人,为了一个陌生人你做出这么大的牺牲,值得么。
白羽风心里这样想着,可无论如何不敢说出来,如果真说出来,他怕这个自己深爱的女人立即就疯掉了。
白羽风看着一脸坚毅之色的冰兰,知道说什么都改变不了她的决心,又长叹了一声,抬手拔下冰兰发髻上的玉簪,中食二指并拢,在玉簪上一划,一团柔和的光芒便将玉簪包围,只觉得那团光芒渐渐渗入玉簪之中,消失不见。
白羽风又将玉簪斜斜插在冰兰的发髻上,凛然说:“我人虽然不能进断魂峡,但我将我的一缕神识附在了这枚玉簪上,也就像我陪在你身边一样,如果那钟离无成但敢伤害你,我就是拼着被革出仙界也要把这断魂峡踏平了。”
冰兰躬身向白羽风道了谢,点燃火把,走进黑洞洞阴森森的山谷。
这是一座状若牛背的大山,像被一把巨斧劈开一般,整个山体沿着牛脊梁裂开,形成深过千丈,长达百里的犬牙交错的大峡谷。
由于峡谷中溪水万年的冲刷,谷底日渐开阔,而谷顶却被巨树古籘笼罩,将所有天光遮断。行走其中,觉得它不像峡谷,更像是幽深的山洞。
冰兰壮着胆子高一脚低一脚行走在怪古嶙旬的峡谷中,手中的火把只能照亮三五尺远的一片地方,脚下枯叶没膝,头顶枝蔓纠缠,行走起来异常艰难,时不时有怪鸟或者异兽从树丛中冲出来,将她惊出一身冷汗。
她咬紧牙关,跌跌撞撞地向前走,还好峡谷最宽处亦不足三五丈,只有一条道,才不会迷路。
约莫走了两个时辰,冰兰感觉眼前突然开阔起来,脚终于踩上了坚实的小路,落叶应该是被人清理掉了。
看到了人迹,冰兰松了一口气。就在这时,山谷里突然传来一声震天价巨吼,似狼又似虎,怪异非常,接着一只个头堪比大象的怪兽从树林中冲将出来。身上发出淡淡的光芒,头有点像狮子,身体却如鳄鱼般布满了鳞甲。
怪兽瞪着两只血红的大眼,张着血盆大口,露出一尺多长的獠牙,扑向冰兰。
冰兰尖叫一声,腿一软跌倒在地,闭上了眼睛。
就在怪兽扑到冰兰五尺远的地方时,冰兰头上的玉簪,突然发出一道光芒,那道光芒像利剑一般斩向怪兽。凶猛的巨兽遇到光剑,便如被点燃的烟花一样,爆出一团光班,扑地而灭。
“桀桀,那位高人探山,报上名来。”空旷的山谷中传来一声怪叫,像夜枭,阴森森的。
“小女子冰兰求见钟离大师,有要事相求。”冰兰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从地上爬起来喊道。
“原来是个女人。”
只听那人叽咕了一句,冰兰眼前的景像一变,觉得自己正站在一座低矮的房子前,那房子隐隐泛着绿光。冰兰向前走了几步,待看清那建造房子的材料时,忍不住惊叫了一声。
那房子的墙壁竟然全部用人的头骨磊成,那绿光就是由头骨发出,也就是人们说的鬼火。
头骨被一条条儿臂粗的乌蛇穿在一起,那些蛇竟然是活物,还蠕蠕的扭动。房子并没有门扇,一条条活蛇从门梁上垂下来,像门帘一般。
“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冰兰咬咬牙,颤抖着分开蛇帘走进屋内,正对着房门,在一把由人头骨和蛇搭成的椅子上,坐着一位枯瘦如柴的灰袍老头。那老头双目深陷,无发无眉,感觉就像是在骷髅头上蒙了一张人皮。袖口露出的一双手,也像鸡爪一般干枯,没有一丝肉。
冰兰向老人躬身行了礼说:“你老人家就是钟离无成大师吧。”
“嘎嘎,想不到老夫一百年没出谷了,这人世间还有人记得老夫的名子。”钟离无成怪笑两声说,“你找老夫有何事?”
“小女子冰兰,儿子巫相被魂鸟吸去了灵魂,昏睡不醒,请大师可怜,将他的魂魄招回。”冰兰跪下一边磕头一边祈求。
“魂鸟?这可是好东西啊。”提起魂鸟,钟离无成两眼放光,“十几年前,它不是被那个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