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想了想,道,“我这里还有点体己银子,我可以全部捐出来,虽然起不到什么作用,但蚊子再小也是肉,能救一户农家就救一户。”
闻言,相益彰笑了笑,眼角迸现笑意,嘴角微微扬起,脸上的阴霾瞬间散去不少,他拉住她的手,叹了口气,道:“不用担心,父皇从自己的私库里将银子出了,我这边私库再出点,就差不多了,用不到你的体己银子,你留着给自己和圆圆买好吃好玩的就行。”
段新钰松了口气,又道:“那我这几日带着圆圆一块多抄点佛经,希望神明保佑我们的子民。”
闻言,相益彰顿住,他很想说,这没什么用处,还浪费时间和精力,但仔细想想,他和红豆的相遇,他来到这里,也许里头真夹杂着神明的帮助,而且这边信奉佛教和道教,红豆这么说,不见得是真的相信神明会大发慈悲,不过是让心理有个寄托罢了。
握住她的手,他点点头,叮嘱:“好,别太累。”
接下来,段新钰开始若有若无地关注潮州那边的消息,在没认祖归宗之前,她曾经生活的蔡家庄也曾经受过两次规模不大的旱涝和蝗虫灾害,一次她当时太小了,遂就没太大印象,但另一次,她已经很大了,且那次发生了一件让她很恐惧的事,所以她一直记在心头。
她记得,那时干旱遍野,地里颗粒无收,人们只能食用树叶树皮果腹,恰恰那时候,蔡娘子怀了学钰,整天只吃那些,脸色苍白至极,身体虚弱不堪,再这样下去,还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孩子生下来,没办法,蔡老三只好上山打猎。
她一边照顾清钰和怀了孕的蔡娘子,一边收拾家里,煮只有两片菜叶子和许多树叶的粥,树叶凝聚在一起,泛出那种屎黄色的浓稠感,加上天然的植物腥气,让人一看,就食欲全消,但那是当时家里唯一能吃的东西了。
哦还有一点米和面,但那是怀孕了的蔡娘子偶尔才能吃到的东西。
收拾妥当后,她就坐在院子里等蔡老三回来,谁知,直到天色彻底沉下来,蔡老三还是没有回来,她心里越来越忐忑,越来越害怕,到了后来,她干脆跑出了院子。
暮色很沉,她粗喘着气跑在农间的小路上,耳朵旁只有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和胸腔里“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的心跳声,她打算去山底下看一眼,看能不能看到蔡老三的身影。
恰在这个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她吓了一跳,转头朝后看去,看见一个黑影,大约壮年男子那么高,昏暗的天色下,根本看不清对方的样子,只能看到对方慢慢的,一点点的,踉跄着脚步朝她扑来。
她吓得尖叫起来——
幸好,紧接着,山腰传来蔡老三的声音,他听到了她的尖叫声,一边迭声问她怎么了,一边飞一般朝她跑来。
回去后,她做了好几天噩梦。
她听说,隔壁村子丢了好几个孩子。
在村间行走,她听村民们闲聊,这样艰难的岁月,那些孩子不定是被拐走了还是……被人煮着吃了。
这几日,她睡得不大好,可能是忧心正在遭受困苦磨难的百姓,可能是联想到了过去那件事,好几次,她都从睡梦中被惊醒了。
清钰进宫来看她,带了自己亲手做的家乡吃的糍耙饼。
她边把饼子拿出来,边说:“听姐夫说,你这几日睡得不好,他让我常进宫来陪陪你。”
“我没事。”段新钰笑笑。
☆、第一百一十二章
蔡清钰跟她说外面的事。
“我们那个集社近日办了场拍卖会, 拍卖平日里想出的新样式饰品, 得来的钱想捐给潮州受难的百姓。”
段新钰惊讶地看过去, 蔡清钰害羞一笑,道:“姐,咱们小时候也经受过那种痛苦, 现在我们摆脱那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了, 甚至还小有薄产,遂就想为潮州百姓尽自己的一份心力。”
段新钰望着她,看见她坚定执着的目光,眼底是深深的善意与明亮。
这才是她的好妹妹啊,半晌, 她轻轻一笑, 道:“你说的对, 我想, 我知道这几日做噩梦的根源了。”
说完,她想了想, 没立即采纳她这个建议, 反而道:“等你姐夫回来,我跟他商议一下。”
“好。”
两人说话的期间,段新钰尝了一口糍耙饼, 她闭上眼睛,慢慢咀嚼,软糯有嚼劲又泛点甜味的口感瞬间在嘴里爆炸开, 香甜,熟悉,又怀念。
她慢慢睁开眼,怀念地看向手里的饼子,慨叹一声:“熟悉的味道,我都快要忘了。”
蔡清钰抿嘴一笑,“可记得要藏好,莫要让圆圆发现了,不然今晚他又该拉肚子了。”
想起圆圆那个贪吃,却总因贪吃而吃坏肚子的德行,段新钰亦摇头好笑。
“对了,”蔡清钰陡然想起一件事,想到这件事,她提起心,左右瞧了瞧,确定左右无人,才凑到她耳畔,悄声道,“姐,姐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