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尽头,便是书房。
楚暮敛了神情,平心静气:“谢庭星的事,你亲自去吩咐,他心里该是有了什么主意,小崽子需得多历练,你吩咐好了,先让他蹿,只一点——务必把人给我护好,少一根头发,你和所有人一起领罚。”
秦平肃容:“是!”
轮椅稍停,秦平将墙上壁灯转了一下,书架墙突然划开,露出一条密道,密道两侧燃有烛光,灯火通明。
秦平推着楚暮往里走。
不知道走了多久,狭长密道慢慢变宽,再慢慢的,由安静到有声。
无人喧哗,人数也不尽多,只是所有人都在忙碌。
阅读各种纸片,分析誊抄有效信息,再整理成卷宗,分门别类归档放好……
每个人都很忙,只在楚暮轮椅经过身边的时候,束手行个礼。
楚暮去往最新消息的柜子,看了几卷,修眉微蹙:“‘根苗’还没找到?”
秦平有些为难:“不大好找。咱们这地方才建好,根基尚浅,初期消息收集有些吃力,再者‘根苗’二字,方向性指引略差。”
怎么听都带着乡土味道,难不成要找的是个农人?
“是我心急了。”楚暮垂眼,“尽力寻吧,慢一点没关系,但不能疏漏。”
秦平:“主子,这个‘根苗’——很重要?”
“非常重要。”楚暮神情深敛,“连我也仅仅知道这两个字,不能提供更多的信息,你便该知它有多深了。”
秦平:“是。”
楚暮修长指尖轻轻点在椅靠:“任何线索都不要放过,必须查清来龙去脉,尤其‘根苗’出现的最后位置,更须警惕。传话下去,所有人都当谨记,不暴露自己是第一要务。”
“是!”
秦平回着话,看到一边卷宗,想起一事:“府内二太太因禾元奇的死受了打击,近几日颇为安静,还需要继续监视么?”
“继续。”
楚暮眯眼:“我总觉得,我这位好二婶,还会提供更多精彩表演。”
……
翌日。
谢庭月把弟弟领到房间,挥退所有人:“现在没人了,你的腿怎么回事,说。”
谢庭星看看这边,看看那边,就是不说话。
不但不说,还撒娇卖乖,抱住哥哥的腰晃啊晃,哥哥稍稍有不悦的情绪,他就立刻哎哟哎哟喊腿疼。
谢庭月面无表情的屈指弹上弟弟额头,特别重。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才十岁,不是你操心的时候。”
小孩捂着额头抗议:“我马上就十一岁了!”
谢庭月就笑:“看来哥哥之前的话,你是全忘了。”
皮笑肉不笑的那种,笑意完全没深入眼底,十分可怕。
小孩缩了缩:“没……我没忘,哥哥说我还小,想事不周到,万事要跟哥哥商量,淘气出了事不丢人,求助哥哥也不丢人,想什么事都自己扛结果越扛越烂才丢人。我有哥哥做依靠,是我的福份,我的底气,就该大大方方的用,总想自己单干,是生分,会伤哥哥的心,岂不是直言告诉哥哥以后不能依靠我?”
谢庭月横眉:“知道还不说实话?”
“我不能说!”小孩知道骗不过哥哥,眼珠子一转,干脆拖人下水,“是那楚大少嘛,很想表现的样子,他身体不好,非要帮忙,我若不答应,下了他面子惹了他伤心,日后病更重可怎么好?只有说与他了。”
反正那人不是什么好人,这些也是实话,锅甩过去刚刚好。
谢庭星越说眼睛越亮,越说话越顺溜,到最后简直是理直气壮:“哥这件事你可千万别插手,男人的面子很重要的,尤其在妻子妻弟面前!你直接去问,就是在怀疑他能力不足,他气吐了血,还不得你照顾?虽然我在这里能搭把手,可伤了的心很难好的!”
谢庭月差点都气笑了。
自己手把手带起来的弟弟,心里转什么主意他能不清楚?这是故意拿话堵他呢!
“你不是讨厌楚暮,盼着他死?”
谢庭星一愣,立刻又陪笑脸:“这不是此一时彼一时么……不管怎么说,这亲已经成了,总得先好好过日子,死死活活的,是以后的事……”
“就你机灵!”谢庭月狠狠戳了戳弟弟的脑瓜,“这次就先放过你,以后有什么事必须先同我说,知道么?”
谢庭星不敢跟他撒弥天大谎,楚暮一向聪明理智,只要知道了这件事,就会提防,不会出什么大事。
自己也太忙……
想是这样想,谢庭月还是有些愧疚,出门前,亲自把熊弟弟托付给楚暮:“熊孩子欠管,不能惯着。”
楚暮颌首,微笑招手让谢庭星过来。
小孩被他笑的头皮发麻,在哥哥看不到的角度狠狠瞪了他一眼,才转身笑眯眯和他一起摆手送别谢庭月:“哥哥别太累,早点回来哦——”
一大一小俱都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很让人放心。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