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容纳所有到场者,庄半城将珍珑阁大堂与后院打通,挑选七处位置最佳的客房作为包厢,以供身份最尊贵的与会者休憩。
段平生一进阁门就看到广阔庭院中,坐满了各色江湖人士,有面容清逸举止规矩的道士,也有粗狂豪迈大大咧咧的莽汉,更有诸多英俊不凡的青年游侠,以及俏目含春姿容可人的姑娘女子,这些都是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中人,他们与幽州权贵以院中那条青石路为界,泾渭分明的坐在两端。
在段平生看这些江湖草莽的时候,他们也在看着他,其中大部分人在听到炼体奇书传言时,还谋划着夜探武幽王府,后来被盗王诓骗得太狠,又知道此时为无稽之谈这才作罢。不过方才听闻庄半城所言,他手中的整部《炼体书》来自盗王之手,可盗王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呢?一些精明的武人再度猜测其那个传言的真实性。
某位大汉摸着脑袋问向身旁的灰衣老道:“胜峒道长!您给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老道士心说他哪里知道,却捻着胡子故作高深:“不急,且先看着。”
愚笨大汉果真依言看向段平生,随后就发现庄半城笑呵呵的朝他走去。
“武幽王大驾光临,庄某倍感荣幸!”
庄半城很是热络,亲自将段平生引向一处包厢,这一幕被随后赶来的张煜看在眼里,立马出言诘问:“庄老板,他凭什么能坐进包厢啊?似乎一个小小的郡王还不够格吧!况且,武幽王府的银钱都掌握在宣华夫人的手里,我估摸着他买了叩门宝贝就已经花光了积蓄,难不成庄老板想白白浪费了这座厢房,给他一个连一轮品奇都过不去的废物?”
段平生眼眸微冷,不去看双眸喷火的张煜,而是对庄半城说道:“本王方才见一恶狗扑人,只是看到此狗牙齿不全,才心存善念将它踢走,便不予计较,结果恶犬非但不知感恩,还追着本王进了贵地,庄员外,看来您这儿的治安也不怎么安全啊!”
“你!”
被说成是缺了牙的恶犬,张煜立马恼怒的指着段平生,可这话传到江湖人士耳中,旋即引来阵阵嘲笑,尤其是先前被张煜嘲讽过的一些人,笑得最是大声。
“呦呦呦,大家伙看呐,这恶犬通灵啦,还会指人呢!”
“可不是呢!都说幽州城人杰地灵,果真不假啊,连一条恶犬都学得人模人样啦。”
“哈哈哈哈!”
哄堂大笑让羞恼无比的张煜面颊赤红,他愤恨的扫视每一个大笑之人的面庞,哆哆嗦嗦着嘴唇,却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声来。
段平生又冲心有余悸的小凳子说道:“小凳子记好了,要是以后再遇到恶犬乱吠,就直接拿棒子砸它,让它知道疼了,不敢再冲你叫唤。”
“知道了,江南哥!”小凳子瞄了一眼面色阴晴不定的张煜,脆声说道。
“慢着!”
张煜气恼至极,冲庄半城大喊道:“庄老板,那么多次珍珑品奇,能坐进厢房的,无一不是武林中响当当的存在,或者是像燕王那等一方权贵,我劝你可不要为了这么一个东西,砸了自己的招牌啊!”
方才进场的燕王李忠看到自己被旁人提及,立刻投来视线,李青梅同样好奇不已,在场的这么多人为什么纷纷看向段平生的所在。
先前始终眉头紧皱的庄半城,蓦地出言:“张公子恐怕有所不知,这次珍珑品奇召开的时间有些不凑巧,正好赶上众多英雄豪杰在龙眠山聚会,今日与会之人尽管数目众多,却也比不过往年,庄某这才想着,将部分厢房留给年轻俊杰。”
“年轻俊杰?”张煜视线在段平生晃动,神态不屑,“他也能是年轻俊杰?”
庄半城心中有些不高兴,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庄某前些日子,亲眼见得武幽王斩了那贪墨赃银的军中蛀虫,好生畅快,恐怕在场之中还有众多英雄好汉也一并目睹。”
庄老板的话,立刻迎来胜峒道长等人的应和,接着他又说道:“武幽王乃是幽州城中出了名的大才子,琴棋书画样样俱全,此次珍珑品奇恰好有一架古琴,庄某便斗胆请王爷弹琴一首,为来宾助兴!”
段平生瞥了庄半城一眼,心说这家伙还真是会借坡下驴,三言两语就得让本王白白弹琴,不过看到张煜咄咄逼人的样子,段平生没有拒绝,今天的包厢他非坐不可。
张煜闻言还想争辩,庄半城只好祭出最大杀器:“庄某当然也知道张公子出自书香门第,才学自然不差武幽王,同样是一等一的年轻俊杰,那厢房也留与你一处,如若庄某的解释还不能让张公子满意,那恐怕连你也坐不成包厢了。”
“此言当真?”
张煜半信半疑,虽然他能借着罗白羽的面子,坐进属于龙门罗龙捕的包厢,可这无异于寄人篱下,张煜本就有些不情不愿,思来想去,觉得今天有的是机会羞辱段平生,便不再阻挠,而是满脸微笑的向罗白羽邀请道:“罗公子可否赏光,同在下一同珍珑品奇?”
“恶犬邀人,当真可笑!”
段平生嗤笑一声,不再理张煜的喷火目光,被庄半城送入包厢。
“咱们就看看到头来谁才是恶犬!”
张煜眼神阴冷,见到淡雅公子罗白羽轻轻点头,没等庄半城领路,便趾高气昂的占据了段平生对面的一处厢房。
李青梅看着张煜的猖狂模样,心中难掩鄙夷之色,悄声问道:“父王,这个家伙是谁啊?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