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婉有些担心:“去京城,廖家还能护得住美人馆么?”
美人馆这样赚钱,到哪里都会招人眼红的。
周山海没再犹豫,提起了姜小五:“姜小五的身份你已经知道了,他是当今五皇子安王殿下,如今美人馆的进账有一多半都是给他的,所以去京城,便也是他护着。”
何秀婉并没放心,她猛地停下脚:“所以……”
周山海点头。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好事儿,搭上姜小五的这辆车,仅仅靠出钱是不够的。
何秀婉并没怪周山海,实在是既知道姜小五的为人,又知道姜小五的身份,跟这样的人对抗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因为他抬抬脚就能踩死你。
只不过……他能成功吗?
本是小小县城的一个普通妇人,如今却不得不关注起国家大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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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山海早已买了马车,然而县里到府城即便是坐马车,来回也得快三个时辰。小宝珠还这般小,他也舍不得为着生意跟何秀婉分开太久,因此每隔五天就去一次府城,这么来回几次何秀婉就心疼了,提出要不要索性搬去府城。
周山海拒绝:“过完年怕就得去京城了,眼下搬家太折腾。”
住不了多久,与其折腾妻女,不如辛苦辛苦他,左右他不晕马车,路上摇晃着还能补觉。
何秀婉跟着也做了一年半的生意了,自是明白想要真正做大这生意去京城是更好的选择,一个是有更大的发展空间,一个是想把生意做大,少不得要从姜小五手里要得用的人。光靠他们自己,如今三家铺子已经是极限,要是再开,那怎么都得沉淀个一两年,彻底稳了才行。
见周山海有这样的打算,何秀婉便着重培养起何秀梅了,周小如自然是要带去京城的,她们俩一走,县里的铺子便只剩下沈嬷嬷一个了。
一场小雪飘过,这一年的冬天就到了。
今年过年还是在胡家村过的,因着过完年开了春就要去京城,这大约是近几年内最后一次在胡家村过年了。
这一年王氏没了,这一年小宝珠出生了。这一年周高明废了,周河源带着小曼离家出走了,虽没特意去打听,但听说魏氏再嫁后过得极为不好,几次逃回娘家都被拒之门外,甚至有传言说年前她人已经没了。不过这都是传言,具体如何,周家没人去打听。
一大家子回来过年,陈氏把小磊交给何秀婉,卷起袖口就跟陶嬷嬷叮叮去灶上忙了。而何秀婉这里也没闲着,她和周小如一人看一个,还要不时应付村里过来串门子的妇人。
许是如今周家的生活富裕的在大家眼里已经不敢想象,过来串门子的人倒不再像从前那般有着嫉妒的心了,一个个客客气气又恭恭敬敬,即便是知道了小宝珠也是六指,还一个个抢着亲近,好似这般就能也得些福气回去似得。
大年三十这一天早上,一大早的一家人便去了王氏的墓地。王氏走了快一年了,大人们磕过头后,小伟也磕了,剩下的小宝珠和小磊都还小,两个小家伙也都是第一次来拜祭王氏,便由周山海一手抱一个,低低把周家添丁进口的事儿告诉了王氏。之后又简单说了周高明和周河源,前者还活着呢,后者有小曼在,想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最后才是说了要去京城的事。
“娘,你若是还在,便能跟我一道去京城了。”周山海说着,控制不住鼻子有些发酸,“你瞧瞧你儿子如今多能干,美人馆开了三家,镇上县里府城,曾经跟你说的我都做到了。而眼下我要去京城,开更大的美人馆,赚更多的钱,你放心,小如的亲事我记着呢,待她出了孝期,我一定给她找一个把她捧在手心里疼的男人。”
“三哥……”周小如拉了下周山海衣袖。
周山海安抚的看她一眼,道:“走吧,回家。”
虽是周家人过年,但途径镇上的时候,周山海却给张根留了信儿。原本陈氏是打算给王氏守孝三年再嫁人的,但年后他就要去京城,不看着陈氏真的安稳了不放心,因此便邀请了张根。
他们回到家的时候张根带着张富刚好到,因是第一次来,还找人问了路。不过他原就是胡村长家梅花的夫婿,带着的张富也是他和梅花生的,这般来找周家,倒是跟来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小伟!小伟!”才下过一场大雪,张富窝在张根怀里,瞧见好玩伴好兄弟小伟,立刻激动的叫起来,扑腾着想要下地。
小伟乡下小子就放在地下跑的,因此激动的直接就窜了上去,抱着张根的腿,毫不见外的道:“张叔叔快把小富放下来,我要跟他玩!”
张根笑着摸了摸他的头,把张富放下了。
两小男孩凑到一块玩去了,张根没顾得上跟周山海打招呼,见陈氏出去一趟回来把脸和耳朵都冻的通红,忙解下围脖大步上去递给了陈氏。
两人虽未成婚,但已经得了周山海的同意,因此日常来往便没有避讳太多。这会儿陈氏不觉有恙,自然而然又推了回去:“都到家了,进屋里就暖和了,我不戴。走吧,你们爷俩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