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那个断臂的暗卫,仿佛是不敢相信自己双眼所看的, 用力地一挤眼, 将脑袋微微瞥向一旁的阿妁, 喃喃自语道,“这是……我这莫不是眼花了?阿妁姑娘……如此清新脱俗的妖魔究竟是什么品种,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啊……”
阿妁也有些呆愣, 沉默不语, 活了万把年头, 这么……这么有个性的邪灵她也还是头一次见到, 她转头和蓝浅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不解。
两人的神识一番纠结交流后, 蓝浅浅终于能勉强回神,她清清嗓子,但手里握着的水剑却是丝毫没有松懈, 依旧是带着锐利的气势直直地指着地上在还在不停磕头求饶的家伙。
“你……你是邪灵?!”
语气中明显带着疑问。
但依旧被吓得快要魂飞魄散的黑人影根本没听出来, 它只以为蓝浅浅这般问便是在对它的身份下结论, 这就预示着它要完了……
这么一想, 黑人影顿时连磕头求饶都再顾不上了,颓然地直接瘫软坐在地上,踢蹬着两条黑影腿,仰着一张根本没有脸五官便开始哇哇地放声大哭,“我冤枉啊!我好惨哪!活了不过三百来年的光景,从没吃过一口新鲜的人肉,没有自由没有尊严,被胁迫被欺负了这么多年,到头来罪魁祸首是死了,可我这个什么都没干的小苦力,连人肉没没吃上过一口的可怜虫就也被杀了……我死得好惨哪!我不甘心啊……”
这家伙一怔惊天动地的鬼哭狼嚎,直接把一群人给弄得目瞪口呆,明明这就一个黑影人,那张脸没有五官看不见任何表情,可奇异地,大家居然仿佛能在它脸上看到泪如雨下、凄凄惨惨如黄花的表情。
蓝浅浅手中捏着水剑,忽然就被这家伙哭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和阿妁面面相觑,沉默着不知所措。
“咳……”
赵元衡倒是最为沉着冷静的那个,他最先回过神来,看着眼前的情形,从这黑影人口中所言,他也听出了一个大概,于是轻咳一声打破尴尬的僵局,“……就这么一直看着它撒泼打滚、痛哭流涕好像……也不是个办法,不若……咱们先出了这山洞,带了这……这东西,找个僻静的地儿,好好盘问盘问清楚,而后再做去留的决定。”
此提议获得了大家的一致认可。
于是,因为最后的危险因素也明朗了,所以干脆按照原定计划,一行暗卫又回洞中抬了铁箱子先行下山,在山脚下等着,这些人都是赵元衡的死士心腹,自不用担心他们将看到的随意乱说出去。
而蓝浅浅、阿妁、赵元衡以及魏靳锋,再加上一个惊吓过后平静下来死皮赖脸要留下来的无崖子,几人在离山洞口不远处,找了一颗树荫茂密能遮蔽视线的大树,来到了大树底下,将黑影人团团围住。
“快说,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一五一十地给贫道照实说来,若有半字虚假,小心你的小命!”
无崖子狐假虎威,仗着黑影人背后一左一右站着蓝浅浅和阿妁两尊大佛,威风凛凛地拿着青铜古剑抵到黑影人的脖子上凶巴巴地威胁,完全不复方才在洞里被还未现身时的黑影人差点吓哭的熊样。
黑影人居然还真被吓到了,浑身的黑气都在无崖子的青铜古剑下瑟瑟发颤。
才保住了一条小命,它是要多配合有多配合,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骨碌碌地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倒了个干净,“大侠饶命,神女饶命,几位好汉饶命!小的真的是被那黑风大王给胁迫的!本来今日你们杀黑风大王的时候我是躲着的,想等你们走了我再出来,谁知还是被发现了……小的虽是邪灵,可不过才三百年的道行,半年前才到的九溪山,这九溪山天然的灵力充沛,小的本想在这里安静修炼,可谁知才来几天才知 道这山中还有另一只邪灵,自封黑风大王,它早小的先很多年便在这九溪山了,法力高强,小的打不过它……”
说起这些,黑影人便是一把辛酸泪,“为了保命小的只得屈于它的淫威之下,给它当牛做马,平日里捕了山中的猎物给他填肚子,还要经常受他的打骂,有时候山上上来一两个凡人,它偶尔也会捉来饱餐一顿……”
此言一出,所有人看它的目光都变得不怎么友善起来了,无崖子不可置信道:“这么说我朋友和我说的那些关于九溪山的灵异传闻都是真的?就是你俩搞出来的鬼?!”
黑影人一听,浑身一抖,急忙拼命摇头,“不不不不!山中的野兽是我猎杀来献给黑风吃的,但那几个人,真和小的没关系,是黑风自己感应到有人上山,若觉得上山之人合适,它便会亲自动手对着凡人喝血吃肉、吞噬魂魄,以此来增加它的功力,每每到了这时它便会避开小的,生怕我分去了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