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蓝浅浅的小脸一下子就垮下来来,小小声嘟囔道:“阿妁……就不用留了吧,她一直都是跟在阿娘你身边的左右手,阿娘你离了她也是不便,我……我一个人在这儿便成……”
阿妁是海后的贴身侍女,为人严谨不苟言笑,但灵力高深,跟在海后身边上万年,活脱脱就一个海后的翻版,蓝浅浅在深海的时候除了海后,最怵的便是阿妁。
海后听了,灿烂的一声冷笑,轻轻拧一圈蓝浅浅的耳朵,“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那点子花花肠子,你死活要留在这儿,其中一部分原因便是想着没了我的束缚,这儿又有个对你千依百顺的男人,你独自一人在这里没人管你了,便可以猴子称大王了,可以由着自己的性子无法无天了是吧?!”
“啊啊——阿娘……疼疼……疼轻点!”
海后不为所动继续放狠话,“你既要留在这里,我便也同意了,你需记得给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这里,每日都必须修习术法,若让阿妁告诉我你敢偷懒带着四个孩子瞎胡闹的话我便立即将你带回去,以后都别想再来京都了!”
蓝浅浅松开海后的手整个人连脑袋一起缩进被褥中,眼前一片灰暗,知女莫若母,果然是她的亲娘啊……
海后离开后,蓝深深和流光也随着一起回去了,只留了自己的侍女阿妁盯蓝浅浅的“梢”,宫中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所谓的“平静”就真是字面意义上的平静。
蓝浅浅在“眼线”阿妁的眼里教导和盯梢下,日子过得比在深海的时候还苦。
赵元衡为了方便蓝浅浅修行,特意在密室里建了一个极为宽敞的水池子,于是蓝浅浅在阿妁的威逼利诱下,每日起早贪黑在密室里勤苦修炼,阿妁比她以前在深海时的那些教习灵术的师傅都要眼里,一板一眼,错便是罚,不给蓝浅浅任何偷奸耍滑的机会。
不光如此,蓝浅浅不但要每天不辍地修炼,还得在阿妁那正板严肃、一丝不苟的脸色下熟读背诵各类书籍。
男人白日里也忙,忙着处理各种政事,现在只有在晚上的时候阿妁才会识趣自动消失,两人也只有在这个时候才能有一会儿二人世界,也只有这个时候蓝浅浅才能趴在男人怀里嘤嘤哭泣她暗无天日的悲惨日子。
但蓝浅浅其实很聪明,悟性高,记性又好,这么些日子以来,她被逼着静下心来认认真真地修炼学习,进步真是飞快的,灵力提高相当明显,阿妁很满意,便给蓝浅浅放了一日的假,让她出去放放风。
重获自由的蓝浅浅简直就要喜极而泣了,珍惜来之不易的空闲时间,蓝浅浅只想懒懒地靠着睡上一觉。
现下已经是初秋时节, 秋高气爽,最是沁凉怡人,蓝浅浅便让人将贵妃榻搬到了御花园的凉亭里,在那里半眯着眼小憩歇息。
身边还绕了四只好不容易才等到亲娘被放出来的崽崽,他们已经有好些日子没见到自己阿娘了,这会儿好不容易见着了,都黏糊得很,都围在蓝浅浅身边玩耍。
“呜哇——阿娘,小虾儿他抢我的布脑斧……”蓝小贝抱着蓝浅浅的大腿哭得惊天动地。
蓝浅浅被晃得有些头晕,她将一只手覆在眼睛上,有气无力地哼哼,“虾儿……别欺负妹妹,快把东西还给妹妹,不然揍你!”
“阿娘抱抱……”
“啊啊啊——臭小子快从我身上下来,踩着我大腿了!啊——别动!腰快断了!”
“阿娘阿娘你别睡了,抱我一会儿,我们去看水池那边的大白鹤!”
“……不去,阿娘没力气,你们让双玉带着去吧……阿娘想睡会儿……”
“阿娘阿娘……”
……
凉亭里鸡飞狗跳地闹成一团,老远便能听见。
花园的拐弯处,一个穿着三品武官朝服的男人直直地望着凉亭方向,男人面容锋利冷峻,身材高大。
他犹豫了很久,伸手摸摸自己袖筒里的荷包,最终还是做出了决定,迈着铿锵的步子直直朝凉亭方向走去。
“……臣魏靳锋参见贵妃娘娘,问贵妃娘娘安!”
凉亭中所有人都齐齐朝台阶下行礼的男人望去,四个小家伙也停止了吵闹嬉戏,用黑黝黝的大眼睛滴溜溜地打量着魏靳锋。
蓝浅浅迷糊地睁开眼,艰难地从榻上爬起来,看来眼前欧谢眼熟的男人良久,这才想起了什么,恍然大悟地摸摸脑袋,“哦,是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