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阳城内,一队约三十余人的队伍在跑马军士兵的监护下,缓缓向北面的瓮城行去,街道上,行人稀少,一些衣衫褴褛的乞丐佝偻在角落里,一些被迫从军的百姓,稀稀落落向南城行去。
很多商铺已经关闭,一些民房门口,也挂上了白布条,预示着家里没有男丁可以征用,还有一些十几岁的孩童,被分发了武器,在街道上来回奔跑,替跑马军传递消息。
看到汶阳城视死如归的架势,骑在马上的贺斌不禁摇了摇头,这些可怜的人们,一旦鲁军踏破汶阳,难道,他们还能活着离开这里吗?
可战争就是如此,谁占领了城池,谁就是城池的主人,百姓们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任人摆布,而狗尾草朗鹤,既然得了汶阳城,更不会轻易交出来。
如果实力相当,固守汶阳,也未必不是一条活路,但此时的鲁军拥兵近七万人,声势浩大,难道狗尾草能够已两千完胜七万大军吗?显而易见,狗尾草必然守不住此城。
想到这,贺斌心里已经有了说词,他立刻勒马加快行进,不一会,便来到了瓮城门前,已有守城的军将拦住了去路,贺斌把怀里的腰牌拿出来晃了晃:“我是鲁军的特使,有要事求见你家将军。”
那人看了看令牌,又仔细打量贺斌,不禁冷笑道:“哟,你不是贺将军吗?什么时候投奔鲁军了?”
这人说话带着些刻薄,贺斌刚要发怒,却想起,自己现在身份截然不同,如果骂了朗鹤的人,必然会惹恼他,只得强忍着怒火道:“快去通报,我有要事。”
“唉……我家将军什么脾气,你也知道,现在赶紧走,我就当没看到你,放你一条生路算了。”那人兀自调侃着说道。
“什么屁话,我是来救你家将军的,你要是拦着,耽误了事,可别后悔。”贺斌把手里的竹简扬了扬,示意他有机密要谈,那人可不敢拦着了,赔了个笑脸:“行行行,是我多嘴,贺将军,您这边请吧。”
跑马军虽然是乌合之众,但是他们的等级制度很严密,按照朝廷的军阶封赏众人,此时贺斌穿过一道道营房,来到了中军大帐前,早有士兵替贺斌掀起了帘子,贺斌在外面鼓了鼓勇气,长吸口气,大步走了进去。
“贺斌,你个卖国贼,还敢来我这里,活腻歪了吗?”朗鹤忽然大声呵斥。
这突来的暴呵,着实吓了贺斌一跳,手里的竹简差点没丢了,他赶紧正了正衣袍,迎上去几步,双手抱拳道:“哎呀,朗将军,我可是来救你的。”
“少给我瞎掰,说,你来的目的是什么?想让我投降吗?”朗鹤瞪着牛眼,直视贺斌。
贺斌见他已经猜到自己的来意,索性把竹简扬一扬:“喏,这是鲁国尉姜泰的亲笔信,您要不要看看?”
“m的,老子不识字!”朗鹤大拍桌案,怒道:“老子不降,怎样?”
“你可知道,鲁军来了多少人?”贺斌假装神秘的轻声问道。
“少给我故弄玄虚,鲁军不过两三万人而已,能兴起多大风浪,老子偏要会会他,听说只不过是个二十岁的半大小子,怕个啥?你小子今天来了,正好给我祭起。”朗鹤狞笑着说道。
他又给一旁的人递个眼色,立刻有人涌上来,要绑住贺斌,贺斌急忙扯着嗓子吼道:“慢……慢慢!”
贺斌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当初投降鲁军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紧张,这一次,如果不劝动朗鹤,肯定连这瓮城都逃不脱。
几名兵将听他嚎的撕心裂肺的,纷纷住了手,贺斌这才急道:“你的消息有假,如果不听我的话,一定要吃大亏。”
朗鹤坐回到自己的帅椅上,一脸调侃的望着贺斌,奚落道:“你一个降将,哪来的勇气闯我的大营,说说吧,我的消息哪里不准?”
“据我所知,鲁军有七万余人,我贺氏兄弟投降鲁军的,也不下万余人,此时鲁军八万大军围困汶阳,而你只有两千人,就想蛮横抗拒,不是找死吗?”贺斌急的嗓子都哑了,大吼大叫。
他故意把鲁军的人数说的多一些想要恫吓朗鹤,朗鹤却努努嘴,不悦道:“吓唬我吗?老子纵横山林,横扫兖州,就这汶阳城,都是我身先士卒打下来的,你让我降我就降?做梦。”
不过朗鹤心里却是也有点害怕,若真像贺斌说的那样,这鲁军的锋芒,的确不是自己能够阻挡的,他犹豫了一下,见贺斌已经被捆绑好,冷冷呵斥道:“关起来,让这小子看看,我是怎么守住汶阳的。”
“那他的随从怎么办?要不全杀了?”一名属将小声问道。
朗鹤犹豫了片刻,他之所以留着贺斌,就是怕守不住的时候,还可以投降,只要不杀贺斌,就有办法挽回余地,可要杀了他的从人,结局可就不同了,朗鹤不爽的撇撇嘴:“都关起来,先饿着。”
朗鹤有些坐立不安,起身走了几步,又道:“加兵上城,小心鲁军夜里使诈!”
……
贺斌一去不返,并没有什么回书,派人去打探,也没有任何头颅挂在汶阳城头,姜泰苦等了一夜,第二天清晨,立刻匆忙点兵,分兵三路围困汶阳城。
汶阳以北,是汶河,姜泰并没有断敌退路,他只想赶走跑马军,控制汶阳,布防之后,转战卞县。
大概忙碌了两个多时辰,各军纷纷传来消息,汶阳东,西,两个方向都已团团围拢,要路,村落都有兵马扼守,姜泰这时,也来到了主力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