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们做保守治疗拖累自家崽的叶子游心头一喜,觉得是自己该施展拳脚了,便开始有节奏地戳戳戳。
他并未构想和描写过被数据直接接触大脑是什么体验,此时戳得毫无心理负担。一时重一时轻,体贴地把实验行为弄成了按摩。
安瑟是被痛醒的,准确来说,是一种无法躲避、绵绵不绝、三百六十度环绕的刺痛。
他原本在昏睡,毫无知觉。恍惚间听到有人的声音在耳边,但若即若离的听不真切。声音很清澈,一听难忘,还很耳熟。
他想回应,却怎么都没办法说话。就在他疑惑时,酷刑开始了。
这种痛不同于他受过的任何皮肉伤,就像有什么锐器在不断刺着皮肤,特别有实质感。
他被帝国军队抓了?还是落到了政敌手里?总之自己应该还没死,死了就不会这么疼得不痛快。
无法感觉并控制自己的身体,无法察觉环境中的危险,从未有过的被动,让安瑟很烦躁。
就在安瑟呼喊无门之时,痛感呈指数倍增强,猛地袭来。
叶子游以虚拟形态,把数据触手深深地探入了自家二崽的脑域。
营养舱内,链接大脑的管道里出现蓝色液体,显示屏上的数据一项项突破警报线。
安瑟眼前先是一片白色,随后是凌乱的陌生的画面,最后是满目红光。
他难受得发懵,觉得自己差不多废了。
“……元帅?元帅你听得见吗?”清亮男声出现,骤然抚平了安瑟全部疼痛。
这声音简直就在耳边,不、就在脑海里,清晰得让人心生痒意。
声音又重复了一遍,安瑟下意识想出声,还没成功,就看到纯黑视野里出现一行字,内容正是这道声音说的语句。
叶子游注意着数据屏,确认安瑟有反应,便把字符换了一串。
——如果能,那尝试下学我,把想表达的话凝结成字符。我没有恶意,请放心。
安瑟不明白为何会见到这般画面,他想问的东西很多,说不了话,无奈下还真尝试着去凝结字符。
叶子游安静地等着,几分钟后,他的一行字下,出现了新字符,一排接一排,刷屏般出现。
——这哪里?你是谁?部门名字和意图,告诉我。
叶子游看着这几个字,嗔然一笑,暗道元帅的气场名不虚传。
想着安瑟既然能听到他的声音,叶子游懒得摆放字出来,他直接说道,“我在你周围,来帮你的。”
他想着自家崽拿他也没办法,就狡黠地绕开提问。
——你的名字。
安瑟猜测对方身份估计很关键,不便说明。没有掌控权的当下,他退而求其次。
“叶子游,真是来帮你的。”叶子游想着自己在这个世界的马甲叫r033,根本不担心被安瑟发现真身份。取名废的他一时想不出满意的假名,干脆报上了真名,“你现在只剩下个大脑了,按照现有传统的医疗水平,想要短时间内重新变得像正常人般生活,基本不可能。”
安瑟顿了一秒,声音说的名字,发音很熟悉。他迟疑着回想,愣是找不到自己什么时候曾听到过。
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与他聊天的“未知对象”上,心底抽痛以及莫名的怅然就没太在意。
安瑟听到对方分析他的处境,冷静地把说辞分析了下,不得不承认,确实如对方所言。
——然后?
“我是个智能人,从头到脚都是金属或仿生材料。在知道了元帅的伤情,不希望看到元帅前途受损。现在专门来提供个思路,这条路还没有人尝试过,或者说成功过。”叶子游回忆着写这本小说时用过的措辞,“灵魂力量的转移,从人脑到机械脑,元帅敢尝试吗?”
安瑟沉默了,他是真的从未有过这个念头。
一是自己完全没必要,精神力和身体强度都有优势。二是帝国社会,人类与智能人虽和平共处,但终归泾渭分明。智能人只能从事文职和简单体力活,他尊重智能人,不代表他想去变为智能人。
“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妙,除了大脑意外的器官都不能用了,大脑也受损了一部分。按人类医学的做法,你的意志只能维持不到两年。”叶子游循循善诱,“两年里,你的脑域将不断萎缩,精神力衰退直至死亡。唯一的出路,是采纳我的提议,接受我的帮助。”
——我要如何相信你所说的?万一你说的,是在骗我呢?
——而且据你自己说,你的提议还无人实现,我怎么能相信你有真本事?
安瑟被说动摇了,表面却不动声色,继续试探叶子游。
叶子游也不恼,他了解安瑟的为人。也正是信任自家崽,他要做个大胆的邀请。
“来融入我的意识吧,我给你机会,亲自确认我是不是在说谎夸大。”清脆男声含着笑。
安瑟疑惑地想反问,还未凝出字符,一阵剧痛袭来,视野剧变,他终于看得到画面了。
小营养舱里,满满的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