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二婶这么说,当初二叔在汾州欠了赌债,你怎么不自己还啊?还要父亲去赎人。”
此言一出,正厅里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云珅去汾州赎二老爷是隐秘之事,府中只有云珅,二夫人和老夫人知道,连段氏都不知道,云倾华竟然知道?能不震惊吗?
段氏马想到了年前云珅离开京城的那段日子,立马一脸母夜叉似的瞪向他。
老夫人像看怪物似的看着云倾华,苍老的手搅着手帕子都发抖。
二夫人蹦离了椅子,怒斥:“你胡说什么,你二叔老老实实的生意人怎么染了那等习性。谁这么教你目无长辈诬陷诽谤的?”
云倾华淡淡一笑,“是嘛!那权当是我胡说八道好了。那二婶何以为,月圆没头没脑的要花十万两银子去赎一个不相干的人,她又不是傻子,钱多了没处花。”
“既然你护着自个妹妹,那你来出这份银子啊!反正这府里就数你和你弟弟最有钱。”
云倾华淡淡道:“我就是把钱送给乞丐,那乞丐还知道对我感恩戴德。去赎一个赌徒,回头指不定被人敲诈一把,何苦来着。依我看,还是按奶奶的意思,写信给余家的人,让他们砸锅卖铁来赎。要是真赎不了,那也不关我们的事。余胜是死是活,跟咱们云家也沾不边。”
这话,够冷,够绝。
老夫人手抖得更加厉害了。
云珅后背堪堪出了一身冷汗。
三夫人道:“倾华,你一个女孩子,心怎会如此狠。这要是传出去,你以后还怎么做人?”
“我如今,还在乎那点名声吗?生死对我来说是常事,早不在乎了。”云倾华对首座的云珅和老夫人,“父亲,该怎么办,你做个决定吧!”
云珅转头看向自己的母亲,“那就按母亲的意思办吧!”
说完回头又看向云倾华,这个女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可怕了?
难道真的是不畏生死,所以说话也无所顾忌了吗?
事情既然已经商量出了个办法,众人自然都散了。老夫人和云珅却把云倾华留了下来。
“你是怎么知道你二叔欠了赌债的?”厅内只剩下祖儿孙三人时,老夫人才问道。
云倾华解释说:“二叔未离开前,有一次跟幺九聊天,无意中知道的。”
远在汾州的幺九,听了此话可真是哭天喊地大大的冤枉。她自从进了二老爷的院子之后,就没再跟云倾华聊过天了,哪里来的说漏嘴啊!
云珅了然,这么解释似乎也合理。毕竟他去汾州干什么,连段氏都不知道,倾华又怎会知道。唯一的可能就是二弟屋里人说漏了嘴。
云老夫人却是不这样想,幺九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以幺九的谨慎,会犯说漏嘴这种事吗?
还是说,是二房故意透露出这个消息来的。如果是这样,目的何在?
老夫人道:“无论是不是幺九说错了话,你都不该大庭广众的说出来。你这么一说,让你二叔以后如何做人,且对你父亲以后的官声也不好。”
“是,我知道错了,怪我一时冲动说了出来。”云倾华乖乖道歉。
哼,谁让二夫人看她不顺眼,静给她添堵的。
既然想添堵,那就谁也别想好过,看看是谁先坐不住。
“倾华。”云老夫人再次开口,说出了她留下孙女的第二个目的,“如果余家真的拿不出十万两银子,你难道真的要看着余胜去死吗?”
云倾华无所谓道:“死就死呗!关我什么事。”
老夫人和云珅互看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这孩子是谁家的?这怪物是谁养的?
“话不能这么说。”老夫人道,“好歹那是你母亲家那边的人,在我们云府出了事,多多少少都有些牵连。况且那也是一条人命,你父亲又是为官,若是我们见死不救,你父亲可就平白摊草菅人命的罪名了。”
“哦!”云倾华只吐了一个鼻音。
哦?
云珅母子再次互看了一眼,这就完了?没下文了?
老夫人语重心长道:“倾华,那可是你父亲的仕途啊!况且,人家还是为了来看月圆的。你这个做姐姐的,难道就不为你妹妹想想?”
云倾华一副无知的表情,“想什么?”
“自然是月圆的名声啊!”
“这关月圆的名声什么事,又关父亲的仕途什么事。谁家没一两个败类,况且那余胜八竿子也跟咱们粘不亲戚。他来咱们府,是月圆叫来的吗?他去赌,是父亲让他去的吗?这事就是闹到御前,也不是我们的错。我们何必为一个不是自己犯的错付账,真是莫名其妙。”
老夫人胀了一张老脸,无言反驳。
被一个孙辈驳得哑口无言,太没面子了。她求救的看向儿子。
云珅接着母亲的话,说:“倾华,你奶奶的意思是咱们花钱消灾,把这事化了。等赎回余胜,送他回去就是。以后跟咱们再无关系。”
“嗯,父亲既然这么想,那就给钱啊!找我商量做什么?”
云珅搓了两下手掌,这事还真是不好意思。“倾华,你看,如今这府里就数你身家最多了。这十万两要是以前,我们还能拿得出来。可你二叔那里填了二十万两的窟窿,前阵子又丢失了七万两,如今公中实在凑不出十万两来了啊!”
总之一句话,你云倾华身家百万,应由你来出。
凭什么?
“既然二十万两填的是二叔的窟窿,那你们就找二叔要去啊!二叔经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