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台上的说书先生似乎没料到有人这么说,一时尴了个尬。但他又很快的反应过来,说:“许是江姨娘先看到了此事,才去的梅林。”
众人点头,好像这样的解释也有道理。
八下忍不住了,脱口而出:“哎,你这老头,口不对心。你刚刚还说高三郎跟云大小姐是在月上中天的时候相会。而江姨娘也是大约在那个时间,人就在梅林了。
莫不是这江姨娘有什么分身术不成。哎呀,她该不是什么妖物吧?”
八下说完,偷偷瞄了他家爷一眼。见他家爷没有责备他擅自说话的意思,暗暗松了口气。
呵呵,爷嘴上说不在乎云大小姐,心里可在乎这呢!这才是口是心非,死要面子。
云倾华听着这熟悉的声音,回头往楼上看去,准确无误的看到了楼上那个狡黠的少年,依旧是锦衣华服,揣着一张欠揍的脸。
她正回头,继续听着说书先生的解释:“这,这可是江姨娘亲口说的,岂会有假。许是江姨娘在去梅林的路上正好碰到呢?”
这解释很合理,但也透露了一个信息。江姨娘是在去梅林的时候碰到云倾华私会,那是不是说高三郎和云倾华也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有些人整天没事可做,又喜欢动心思耍聪明,喜欢去深解别人话里的意思,然后再变成自己的话说出来,听的人自然觉得味道不一样了。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谣言就是这么来的。
云倾华冷眼看了说书先生一眼,喝了口茶,交代了云六几句。云六领命出去了,临走时还狭促的看了台上的说书先生一眼。
楼上,八下见云六走了,疑惑的问道:“大小姐想要做什么?”
对面不咸不淡的声音飘来:“还能做什么,跟爷想到一处去了呗!”
“想到一处?”八下惊呼:“爷你又想干什么?
“告诉你了该怎么叫好玩啊?”
八下瘪瘪嘴,云大小姐和他家爷还真是臭味相投,一丘之貉,狼狈为奸,物以类聚。
高台上,说书先生依然口若悬河。讲述的是高三郎和云大小姐初次相见的情景。
“话说那日雪花飞扬,冷意岑岑,云大小姐小小娇体,在风中瑟缩”
他说到感人之处,借着台下人抒发情感的瞬间,寻了个空隙喝了杯茶。
然后继续念道:“当时高三郎见佳人我见犹怜,顿时心生怜悯,将自己身上的披风披在了云大小姐的身上”
云六回到了座位上,向云倾华点了点头。眼睛贼亮的盯着高台上的先生。
云倾华听着听着,觉得十分无聊。这样的话本子她早就看腻了,无非是寒门公子与富家小姐之间的风花雪月,只不过这说书先生将里面的主角换成她和高三郎而已。
换汤不换药。
台上的说书先生正“啪啦啪啦”的动着他那张嘴皮子,茶楼里不时传来喝彩声,都在可怜云倾华和高三郎这对有情人。
云倾华急躁,怎么还不见效啊?
想什么来什么。茶楼里只有说书先生的声音抑扬顿挫,其他人都是竖耳倾听。
“噗”
突然的,一声拖长了尾音的非人声响起。
人们还沉浸在高三郎和云大小姐依依不舍的道别中,情绪也跟着说书先生营造的氛围陷入了低潮。偶来的这一声音,将人们的神志从低潮的情绪中拉了回来,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突然冒出来的声音是什么东西?
待人们正在分辨那是什么声音的时候,那声音再一次响起。
“噗”
这会声音更大,更长。有点像放大板的孩子吐奶水的声音。
人们的眼睛齐齐看向声音的来源处高台上的说书先生。却见他以一个古怪的姿势和神情也看着他们。双手背后捂着自己的屁股,脸上是尴尬的笑容,还有强憋着什么的痛苦神情。
人们疑惑,先生这是怎么了?
“噗”
又一个声音响起,这回比之前一次,声音又更大更长,整个茶楼里的人无论楼上楼下,都听到了。
有人鼻子灵敏的已经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嗯,好大的臭味啊!”
有一人说了,就有第二人说:“先生,你放屁啦?”
“胡说,我怎会放放屁。”说书先生吹胡子瞪眼。斯文人当说风雅话,行风雅事,哪里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屁。
可惜,他的屁抗议了,很不给面子的又响了一声。“噗”
屁好像听懂了人话似的,心想终于有人知道它在别人的肠子里憋着是多么的委屈,于是更加卖力的又响了两次,以回应众人的疑惑。“噗噗”
“唔,好臭啊!”
“怎么那么臭啊!”
“真丢人。”
人们纷纷捂着鼻子站起身,离开了臭屁的包围圈,以一种嫌弃、鄙夷、看戏的目光看他。就像他是瘟疫一样,能躲多远躲多远。
说书先生气得不刚才还受万众追捧,现在变得一身瘟疫遭人嫌弃。这待遇落差和情绪起落比故事里的云倾华和高三郎更加悲催。
更重要的是,他快捂不住屁股后面呼之欲出的东西啦!
说书先生也不管什么丢不丢人了,直接扔了扇子,一脸痛苦的边提着屁股边往门外冲去。
“哈哈哈”
说书先生跑了老远,还能听到茶楼后面一阵哄笑声传来。
茶楼的二楼,端木凌凑身过去,在八下的耳边说了几句。八下先是惊得眼睛瞪圆,然后又屁颠屁颠的跑出去了。
众人又重新坐下,谈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