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世子和那裴家小姐幽会,怎么会无巧不巧的出现在巡城衙门盯上的那间客栈里;而东平伯府的客卿周生,又怎么可能无缘无故的写那么多东西挑衅各大世家的底线。
如果不是因为苏轸带她入宫看账本上的字,让祁昶知道苏霓锦这个小姑娘对字有那么高的天分的话,就算他猜到裴、杜两家的事情苏家有插手,也无论如何不会想到这个看起来漂漂亮亮,人畜无害的小姑娘,居然是策划这一切的始作俑者。
☆、第26章 第 26 章
第二十六章
苏霓锦一边哭穷也一边关注罗统领的脸色, 普通人听她这么说了, 基本上都会给予理解和原谅, 然后举杯相碰,皆大欢喜。
可这罗统领一幅‘我就静静看着你’的样子,显然并不相信苏霓锦的话。
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多问了。
苏霓锦目光一动,放下茶碗,压低声音问道:“罗统领,我还有个问题想请教一下。”
祁昶但笑不语,颔首一动,表示可以。
“昨天晚上你真的是凑巧经过这里救了我爹吗?”苏霓锦压低声音问,灵动的目光直直盯着祁昶。
两人对视片刻, 祁昶都没有说话,倒是罗时忍不住问:“苏公子,你不会是在怀疑我们吧?”
苏霓锦低下头,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健康有光泽的指甲,说道:
“拂柳街离我家是路程最远的一条路, 我爹是个怕麻烦的人,昨天晚上突然改走这条路,就遇到了刺客,还无巧不巧的被你们救了, 这似乎说不太通啊。”
罗时想开口辩解, 只见祁昶抬手阻止, 对苏霓锦说:“那依你之见呢?”
“依我之见, 你们要么是跟刺客串通好了,要么就是跟我爹串通好了。可要是跟刺客串通的话,我爹昨晚可能就回不去了,所以,你们是跟我爹串通好的吧?或者说,我爹其实就是个诱饵,你们用他钓鱼呢。是不是?”
苏霓锦从昨天晚上开始就一直在怀疑,一切都太过于巧合了,不由自主想到了警方的钓鱼执法,苏轸和太子一同下江南查盐税的账,这回又替太子把假账全都分辨出来,已经动了京里某些权贵的蛋糕,被人盯上了,早晚要被拿来开刀祭旗,可我在明,敌在暗,于是她爹和太子干脆将计就计,联合起来,以她爹做诱饵,故意露出破绽,引出背后的杀手。
祁昶一言不发,罗时就没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了,乍一听苏霓锦的分析,疑惑道:
“是苏大人告诉你的吗?”
苏霓锦看着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自己肯定猜对了,摇头道:“我爹要是告诉我,我还要出来查证吗?你们放心,我口风很紧的,保证不会对第四个人透露。”
“你猜到我们用你爹做诱饵来钓鱼,不怪我们吗?”祁昶问苏霓锦。
苏霓锦喝了口茶:“不怪。我爹是拿俸禄的朝廷命官,为国效力是他应该做的。更何况,显然你们还是顾及我爹的,要不然他一个文弱书生,也不会只受那么一点点轻伤了。”
“你能这么想,很好。”祁昶由衷赞赏,一个女子能有这般眼界和胸襟,难得。
苏霓锦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说道:
“所以说罗统领,那广云楼……”
既然确认苏轸昨晚是与他们里应外合抓刺客,那就不能算是他们救了苏轸和苏佑宁了,自然也就不能要求她在广云楼请客道谢了。
祁昶这才明白了她的小心思,直接怀疑这姑娘与他说这些,就是为了逃避请客,简直无所不用其极。
祁昶端起手边有些凉的茶,主动端起送到苏霓锦面前,表达他的态度,苏霓锦开心的跟他碰了碰,茶碗发出‘叮’一声,象征着谈判和平结束。
“你们抓的那些刺客真的能交代出幕后主使吗?”
苏霓锦很怀疑,所谓刺客,就是被人派出来杀人的,既然都出来杀人了,那十有八|九就没打算活着回去吧,都不想活了,又怎么会真心实意的交代呢?
祁昶不置可否的放下茶碗。
苏霓锦想了想后,又道:“我觉得,与其期望从那些刺客口中问出话来,不如顺藤摸瓜的去查。”
祁昶敛目:“你觉得应该怎么查?”
苏霓锦也不含糊,直言道:
“墨呀!上回我不是告诉你,那些账本用的墨跟宫里用的不一样,京城里有牌照的制墨坊可以不用查,专门查那种小黑作坊,做油烟墨这种手艺,虽然不需要很大的场地,但却必须用油灯日夜烧个不停,只要烧油灯就肯定会冒出黑烟和气味,很容易找到的。”
祁昶平静的听完苏霓锦的分析,犹豫片刻后,问道:
“既然你对墨这么熟悉,那若让你辨认,你能辨认的出来吗?”
苏霓锦不解:
“辨认什么?油烟墨吗?”
祁昶颔首。
苏霓锦又道:“当然可以!每家制墨坊的配方比例都不一样,所以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