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都已经准备好了。”朱雀显得小心翼翼,眼前的人,让他觉得陌生。
“知道了,你们先退下吧。”少年头也不回,伸手摘了伸到屋子的的不知名花。
“是。”朱雀没有再说什么,带领一干宫女退了出去。
身后传来门被关上的声音,少年低头看了手中的花,伸手,扯下一片轻轻扔到了窗外,重复来往的动作,直到最后只剩下一个花蕊。
大门被人从外面开启,少年嘴角噙笑,头也不回,轻声道一句“你来了!”
潇浅忧步子顿了顿,他显现知道自己会来,锦苏,你到底成长到了什么地步。
轻轻应了一句,仿佛怕打扰了那个安静的人,连步子也不自觉放轻,并肩而立,看了他手中的花,说不出的惊讶“双生?”
惊讶地抬头,伸进屋子里的枝桠上,红火的花朵正在放肆,鲜艳欲滴。
“是呢,这可是当初浅忧送的。双生风竹!其形似竹,一蒂双生,不过十余日,若是其中一朵败落,另一朵则更加鲜艳,可开一年四季。”少年伸手抚摸那朵依旧红艳的花朵“可是,有些人却不知道,因为不忍下手,所以看着他们凋零后唏嘘花期的短暂,却无人想过要永远留下那一抹娇艳。”
“要永存,必先舍弃其一,谁也割舍不下。”潇浅忧心中暗惊,锦苏的话,无疑是在折射他与锦夜。
“所以,有的时候,两花也会暗自争斗,胜者为王败者寇。”锦苏朝潇浅忧笑,那笑容,是从未有过的陌生。
“就算如此,也有两败俱伤之时,届时别说长久,恐怕连那正常的花期也熬不过。”
“这也是无可奈何之事,为了活命,只能是如此,若是不争,便没有活命 的机会,这就是他们的宿命,自相残斗,直到有一方倒下去为止。浅忧,我理解的可对?”
“锦苏,你?到底在争什么?”潇浅忧迟疑地问出那一句盘桓自己心中已久的话,怕听到那个答案。
“万人之上。”轻飘飘的四个字,回荡在大殿中,狠狠落在潇浅忧心上。
“你但真决定了?”即使早就料到,此时听他亲口说出,依旧是一阵失落,那把龙椅,岂是说坐就能坐的?
“浅忧,我与锦夜的命运,就如同这双生风竹,此消彼长,即使不争步夺,依旧逃不了。”锦苏冷笑,他不说,不代表他什么也不知道,锦夜对他的仇恨,已经逐渐展现出来了,年幼时便差点命丧他手。
“你若安心,我保你一生。”潇浅忧没有丝毫的犹豫,皇家兄弟相残,古来有之,只是不愿意看着眼前的人陷进那样的血腥中。
“呵呵。”锦苏伸手,抚上那张俊脸,在那道猩红的伤疤上来回辗转“你是助他还是帮我?”声音飘渺而虚幻。
潇浅忧没有说话,紧紧盯着眼前的人,少年是什么时候在改变?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得如此高深?连自己都看不透?
“就算你要帮他也没有关系,毕竟,锦夜是既定的太子。”
伸手拿下脸上的手,潇浅忧转身,紫金官袍滑下一个漂亮的弧度,它的主人没有丝毫停留,移步,走出了屋子。只余下了满室的落寞以及那飘荡在空气中的四个字“如尔所愿。”
大门再次被关上,寒意席卷了全身,怎么如此的寒冷?是因为他陌生的语气?
低下身子,埋首膝盖间,低低的哽咽在大殿上飘荡开去。他也不想,他也想回到最初,可是,一切已经回不去了。
“你这又是何苦?”轻轻的叹息在背后响起,下一秒落入了熟悉的怀抱“锦苏,你这又是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