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回到天香囯色,她便不会有事。”
展昭摇头:“如今的天香囯色,并不安全。”
雪歌沉默。
她承认,展昭的话比任何人都可信。
他的心,甚至比夜鹰对待她都真诚,连善意的谎言都没有。
雪歌,是夜鹰的妹妹,仅此关系并无亲情可议,因为她已记不清多久没见过夜鹰。
展昭想了想,还是开口,“雪歌,夜鹰的事你知道多少?"
雪歌依旧站在那,安静的融入雾色,“他希望我跟他是两种人,希望我置身事外。”
“你永远不可能真的置身事外。”展昭的声音有些沙哑,语气有些重。
“展大哥,你担心什么?”语气淡淡。
虽然在她面前被看透并不意外,他还有些不自然。心跳的速度会因情绪出卖外表的淡定,雪歌听的真切。
他微不可闻的一叹,“雪歌,有些事,曾经你不愿说我便从未勉强过,可如今,他们已经来了,不会留给夜鹰喘息的机会。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展大哥…”
“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对不对。”展昭灼灼的望进她的眼睛,她看不见,却分明感觉到来自他的压迫。
“展大哥,他习惯踏在生死边缘便如我习惯黑暗。所以,能伤他的人不多。”
习惯黑暗。
这四个字刺的展昭心头一痛,声音也沉了几分,“他已经伤了如何自保又如何护你!”
"你怎么知道?"
展昭目光浮现一丝心痛的了然,“在天香囯色他用金丝猎物证明他还可以杀人。"顿了顿望向雪歌,他知道她感知得到,于是哑然开口:"他眼高于顶,如果不是及其想暗示,断不会在他尚未看在眼中的仇诺面前出手证实什么,而以他的伸手,如若不是筋脉受阻,丝线出手那活物断不会呼吸尚存。他以彼岸花引我入天香国色,目的是想移花接木令暗室内的人将矛头对准开封府,他真正想与之证明的人也许不是仇诺,是暗室内的人!”
"暗室的人?"
"是。"展昭的声音冷静沉着,"那个人的功夫并不在夜鹰之下。"
见雪歌沉默他再度开口:“天香国色只是遮掩,暗月宫也只是虚设,他真正的身份比现在更深不可测,对与不对?”
雪歌静静的听他说。
“他暗指方芷诺,因为他知道戴苛梦早已捷足先登先他一步找到方芷诺,于是他顺水推舟引我跟踪方芷诺,从而将八方暗魅的杀机对准我将他们引出,再安排浮尘半路截杀,断其羽翼。对于不对?”
雪歌声音清浅缓缓:"八方暗魅没有血的召唤从不浮出水面,而躲在暗夜里的鬼最危险。"
展昭道:"所以夜鹰必将先声夺势。"
雪歌凄然一笑,"他确实不会坐以待毙。"
"展大哥,你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找方芷诺?”沉默良久,雪歌终毅然决然的抬头问道。
“不知道。”他微微苦笑。
他脱口而出答的肯定,倒令雪歌微微一怔,犹豫很久,她终究开口:“因为方芷诺像一个人,不但样貌像,性格也相似。”
展昭脑中一道精光乍现,却轰的他瞬间恍惚,因为答案几近了然,而那背后隐藏的真实却是大大出乎展昭的预料。
他想到了那个似曾相识的面容是
——当朝公主!
雪歌知道他已想到,所以微笑,笑得微苦,"如果将当朝公主换成假的,控制起来以假乱真,不论是刺王杀驾或是意图策反都可以事半功倍!"
展昭大力扳过她肩膀,"雪歌!"
雪歌点头。
他的推测是正确的。
☆、他的心终在开封府
夜雪歌,她太静,她的笑与泪也仿佛都寂静无声。
展昭收掌成拳。
他宁愿她如俗世女子般开怀的笑痛快的哭,也不希望她如此沉默将所有都淡然承受。
人心能承载的厚重,有几多?
雪歌,你之心能承载的厚重,又有多少……
雪歌走近,她听得到展昭心底的声音,沁凉的指腹覆上展昭握紧的手,展昭本可以躲开,可他没有,而是迟疑着继而坦荡心痛的任由她,似安慰,似灵犀。耳边想起如风拂柳絮、燕过西楼般轻醒不经意的言语,“展大哥,当他什么都不希望我做希望我置身事外,我便置身事外。而你什么都不了解的时候本应置身事外我却把你牵扯进来,希望面对你的心我没有做错。”
“好一个置身事外。”展昭重复着他的话,自嘲的笑,声音里有压抑的隐忍和沙哑。
她感觉得到。
“夜鹰到底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