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后可是顶了天的福气!
小孩儿还看不懂宫里暗自潜藏的变故和阴氛,虽然感觉到一向洒脱喧嚣的父王逐渐沉默奇怪起来,但是他依旧自由自在的活着,每天在东宫华丽富贵的宫殿里和由宫女太监们陪着玩耍戏跑。
宫里人见了他,虽然总是奇怪的叹口气,但还是会跪下恭恭敬敬的叫他一声“太孙殿下。”生来皇家多富贵,萧乾生喜欢这样无忧无虑的生活。
年幼无知的他还不需要思考太多大人间的烦恼和担忧,他只要顶着皇太孙的尊名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养在宫里。直到那一天,一个秋日的午后。
父王又要被皇爷爷召进宫了,所不同的是这一次父王临走的时候,母妃突然拉着他就跑着追了上去。萧乾生被母妃拉着跑的小脸儿红扑扑的煞是可爱,在东宫的大殿门口,他们追上了垂着头脸色阴沉的太子。
萧乾生不懂母妃怎么会泪眼汪汪的望着父王,就好像父王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似的。他心里突然有些害怕,瑟瑟的从母妃怀里出来,抱着父王的腿蹭了蹦,红嘟嘟的嘴唇抿的紧紧的。
“你们怎么出来了?”太子回头,挫败的语气失了一惯的潇洒不羁。
“太子殿下……”母妃又在哀哀的哭。
萧乾生不知所措,唯有跟着母妃一起红了妩媚的丹凤眼,环抱着父王的腰,倔强无知的靠在父王身边。
“殿下,别让皇上和贵妃娘娘等太久了。”太子身边跟着武帝派来的宫人,不耐烦的催促着。
萧乾生听了很生气,奶声奶气的怒道:“你放肆!”他是皇太孙,他的父王是太子,他们都是天子的王孙,没有人能在他们面前不恭不敬。
那宫人是御前的大总管,他听了萧乾生的斥骂似乎吃了一惊,垂下眼帘陪笑,浑浊不清的眼底敛过一丝嘲讽。
父王的手摸在萧乾生头上,一下一下,一共摸了两次。然后眼眶便湿润了,对他低沉的说:“乾生,记住你曾是东宫里走出去的王孙,你是皇帝的太孙,是太子的长子!”
萧乾生愣愣的抬起头,父王英俊哀伤的脸庞逆着阳光出现在眼前,模糊虚无。他记得清清楚楚,父王的手很温暖,很柔软,也让他小小单纯的心里一抽一抽的,很难受。
见他忘了回答,父王双眼一眯加重语调:“记住我说的话吗?”
萧乾生回过神来,绝美精致的小脸蛋在父王异常严肃的神情里紧绷着,赶紧重重的点点小脑袋:“是的父王,儿臣记住了!”
四岁的孩子话说的还不是特别顺畅,软绵绵的声音里甚至还带着浓浓的奶儿调调。或者他根本就听不懂父王对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罢了,彼此珍重吧。”太子望望自己目前唯一的儿子,再看看一旁在低头哭泣的宠妾,长长的叹口气,转身走出了东宫大门。
身旁秋风萧瑟,树叶沙沙,午后的阳光都带了些冷意。
吴良媛放声大哭,连忙拼命的捂住自己嘴角,转身牵着儿子的手往宫内走,再不敢回望太子离去的方向一眼。
那一天,萧乾生一直被母妃留在身边等着父王回来,可是等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太阳都落山了,他的父王都没有回来。东宫迎来的,是宫里整队整队的御林军。
御林军们手里拿着自称是皇帝的圣旨,全副武装的包围了整个东宫,宫里的宫女太监们尖叫纷纷,四处乱窜,争乱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堂堂一国太子的殿堂。
萧乾生也随着母妃和父王的众多侍妾一起被赶到了宽大的庭院。
☆、第二章:落难皇孙
庭院里,花花树树早已经在秋风的肆虐下枯萎凌落,落叶颤抖着满天飞舞。庭院中央华美的白色青花板铺就的地面,东宫里昔日总喜欢争宠吃醋的女人们皆都不知所措的缩在一起,捂着脸失声痛哭。
萧乾生平时养的娇气,是最喜欢哭的,可是这一刻被架在眼前的寒刀圈圈围住,他吓的绝美的脸蛋发白,湿漉漉的丹凤眼儿一眨一眨的哭不出来。
太过年幼的皇家孩子哪里见过这么失控嘈杂的场面?只能怕怕的呆在母妃怀里,仰头望着母妃惨白的脸庞血色尽失。
“奉皇上口喻:太子因企图谋害二皇子殿下,今令废为庶人,发配鄂州,东宫所有女眷,除太子妃外,通通赐白绫。唯良媛吴氏,因育有一子,令废为庶人,其子废除皇太孙称号,废为庶人,随太子一同发配鄂州!”
御林军统帅在念什么?说实话,萧乾生畏颤颤的咬着下嘴唇红艳艳的唇瓣,其实什么也没听懂。他还未反应过来时,身边的女人们瞬间就哭开了,比之前嘤嘤哭泣不同的是,她们现在是嚎,抓天抢地的嚎。
后来小皇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原来御林军们之所以敢在东宫里到处赶人,摔东西翻房间,是因为他的父王没有回来。他们说父王已经被发配鄂州了,因为他企图谋害孙贵妃刚满一岁的二皇子,他的小皇叔。
他们是父王的亲眷,难逃牵连,于是太子妃被抓走了,父王其她的妾侍们也都挣扎着被抓走了,女人们的玉簪和步摇散落一地,都是些华丽精致的不菲饰品。
萧乾生怔怔的呆在母妃怀里,眼睁睁的看着这纷乱的一切发生,脑子里只不断的在消化刚刚才知道的事,父王不回来了,他回不来了……
小孩儿不明白这是怎么了,不过是一瞬间为什么平时见了他都得毕恭毕敬弯腰请安的御林军们,现在见了他不请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