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了解被害人没错。”纪岚淡淡地自承,“因为我不和她住在一起,也没和她见过面,就像你一样。”
证人的表情像吞了一只鹈鹕,纪岚的眼神沉静而淡然。
“我说的没错吧?证人,你们父母在她两岁时离婚,从此之后你们就极少见面,她唯一一次联络你是在上个月底,因为没钱买药打电话跟你借钱。这是你们姊妹情仅此一次的展现方式。”
证人的脸色完全惨白,瘫坐在椅子上。“为、为什么你……”
纪岚也不等她答完这个问题,聿律看他转过身,面对著法官席。
“从这个证人的证言可以看出,被害人除了有药物滥用的习惯以外,本身也长期从事xìng_jiāo易行为。而被告正如他所言,只是他众多交易对象的一个,之所以会忽然被指控为强暴犯,是因为被害人知道被告的家里有钱,是知名企业的小开,所以在xìng_jiāo易后勒索被告高达五十万元的费用,被告当然不愿意支付,被害人才威胁他要叫人过来。”
纪岚缓缓走回辩护席上,用手按压著桌面上散落一片的资料。
“而当时被害人已经先嗑了药,她利用打电话到柜台的行为,一步步逼迫被告,让被告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
“直到被告终于严词拒绝她,她才打电话下楼正式‘求救’,这也可以解释为什么被害人明明有这么多打电话求援的机会,却一直到第三次才要人上来救她的理由。”
纪岚转过身来,即使如此慷慨陈词,聿律看见他的眼楮深处仍是郁的。
“被害人因为长期使用毒品,早已欠下钜额债务。而现在坐在这里的这个证人明知道此事,仍然坚持她对二十年没见的妹妹贫乏的认知,做出与事实不符的证言。因此辩方主张这个证人不能信任,除非证人能提出其他让我们信任她的理由。”
“太、太过分了……”
证人几乎尖叫起来,“你凭什么……凭什么这样说我妹妹?你妹妹被人强暴已经够可怜了,她是被害人耶!她才是受伤的那个人!你没有看到她被打得多惨,肋骨都断了两根……”
“我同情她的遭遇。但那和你在法庭上随便做出不实的证言,污陷我的当事人是两回事。”
纪岚毫不退让,双手压住辩护人席直起了身。聿律看证人席上的女人表情和刚才判若两人,她现在看纪岚就像在看恶魔:“还是你认为,只要整件事里有人受到处罚,无论是谁都无所谓?”
“辩护人还有其他问题要问证人吗?”法官席上的女性轻声打断了纪岚的话。
纪岚抬起头来,镜片下的眸子不带情绪地扫视法庭一圈。法庭上鸦雀无声。
“谢谢庭上,我没有其他问题了。”最后纪岚淡淡说。
***
聿律走进律师休息室的时候,纪岚正背对著他,拿著一杯罐装咖啡,仰著头将里头的褐色液体一饮而尽。
“真是精彩啊,我猜刚才半个法庭的女孩子都迷上你了。”
聿律边说边走进休息室。纪岚像是被惊吓到一般,蓦地回过头来,看见是聿律,那双紧绷的眉才纾缓下来。
“聿前辈!”他脸上难掩惊讶,“前辈怎么会在这里?来开庭吗?”
“来看你。”聿律实话实说,看著纪岚刚褪下法袍的侧影。
“前辈还是一样这么爱开玩笑。”纪岚笑笑,习惯性地用手揉了揉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