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老子》
雪山部族的人,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开心过,他们分食了仇人、得到了更多的食物、学会了做舒适的床榻、又得知破解封印有望,直到最后,觉遥又送来那尴尬滑稽的一幕,他们脸上越来越多从前那种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此时对他们来说,破解封印是明天还是后天,是三天内还是十天内,都不重要,最终的是有个盼头,只要前方有希望,那就是最好的。
太阳已经将它的半个脸隐藏到了雪山后,一天的时光便这样又过去了,镇山族雪安顿好马之后,先回自己帐篷放下马具,再整理衣装,他前脚刚进帐篷,后脚帐篷门帘就被掀起,进来的正是适才在营地大道中间说的那位大嫂,她用一双略显操劳的手,端着一盆肉汤给镇山族雪,说是头汤,全是被碗里的肉压出来的。
镇山族雪将马具往地上一扔,憨笑着说:“茹娜,我马上去大哥那边吃,不用了。”
“你就犟吧你!”茹娜假意训着镇山族雪道:“我听你一大早就走了,比宝珠他们都早,一直到现在你才回来,大哥才给了你一碗汤,你还不吃点怎么能行?你还什么都没吃吧?”说着话,碗已经送到了镇山族雪手上。
“吃了。”镇山族雪端着碗道:“我带了吃酒和。。。”
“行了,光吃那些干肉怎么行。”茹娜打断他的话,继续说:“你怎么不带上几个巡山营的人一起去呢?老是逞英雄,这里就剩你一个人了吗?你今后别这样了,万一,万一真有个什么事,总也有个照应的人不是,虽然现在异人来了,但即便这样,总也有人帮衬,总也有人牺牲的,我可不想那个是你,要是你真有什么三长两短的,那我该怎么办。”茹娜嘴上说着话,手里一点都没闲着,她将镇山族雪仍在地上的马具,捡起来抖一抖再拍两下,然后挂起来。又走到正在吃肉的镇山族雪身边,蹲下来给他检查衣服,看有没有破了或者磨损严重的。
镇山族雪还不习惯有女人这样照顾,茹娜的手碰到他哪里,他就像是被摸着骨头了一样,情不自禁的反向回缩身体,镇山族雪只感觉浑身不自在,他准备把碗交还给茹娜,然后去大哥的帐篷里,商量破除封印的事情,却不想碗还没出手,已经被茹娜一眼看破,她厉声道:“别动!坐着吃完它,吃个饭你都吃不安稳。”
“我要去大哥那里商量事情。”镇山族雪辩解道。
“那也吃完了再去。”茹娜口气很坚定。
镇山族雪本来就嘴笨,加上他也真心喜欢茹娜,现在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顶着,他哪里是茹娜的对手,只得乖乖就范,低声说句:“我吃完可以,但你别动我了,怪怪的。”
茹娜白了镇山族雪一眼,忍不住噗哧一笑,用手在他肩头上轻轻拍了一巴掌,转而走到他正面说:“你慢点吃,今天大家都在细细品嚼这东西,还有好几家没一次性吃完,还想留着以后多吃几顿,你可别糟蹋了。”
“没什么特别啊!”镇山族雪听茹娜这么一说,便从当中拿出一块肉,看了看说:“这不就是鸟肉嘛。”说道这儿,镇山族雪才明白过来,说:“这是那笨鸟嘴上的肉?”
“嗯。”茹娜的声音一下变的娇柔起来,说:“我自己才吃了一块,就没舍得吃,都留给你了,你一直在雪山里和那笨鸟作战,怎么说,都要给你留一块才是。”
镇山族雪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下变的暖暖的,再看一眼茹娜,竟发现她比以前漂亮多了,嘴里正嚼着的一块肉不似刚才那样,狼吞虎咽连个味道都没尝出来,茹娜娇羞道:“吃你的东西,看着我做什么,今天晚上男人们还要守夜呢。”
守夜两字从茹娜嘴里一出,镇山族雪这才想起来今天是月圆之夜,他将盆交给茹娜,说:“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了,我先不吃了,你也赶紧回去,虽然往常没出过什么事,但今天我感觉和往常不太一样。”
有句话说,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很多时候不管是将领还是士兵,在情报匮乏的情况下,多半会靠自己的经验和直觉行事,但最后的决策和完美决策之间,其实也仅仅差一个“完美”而已。
茹娜端过盆,压着下嘴唇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一样,少顷,她留下一句:“小心点,记住我刚才说的话。”便转身飞奔出门,镇山族雪此时正在整理行装,扽明白过来的时候,茹娜已经跑出了帐篷,他也说不上为什么,感觉自己心里空空的。
时间不等人,镇山族雪走出帐篷,看到族里的男人们,相继从各家帐篷里走出,怀中还抱着一个小木桶,小木桶里放着的正是平时女人们收集的,用来护肤的蝠鲼的油脂,镇山族雪向经过的每一个人点头示意,再抬眼看他们木桶里的油装够标准没有,一路向来,镇山族雪都是这么仔细的检查,他始终都想第一次一样认真。
来到大哥镇山族回的帐篷,水灵子、觉遥和大哥三人正在说笑,宝珠此时正守在老族长和老三身边,是以没有过来,看到镇山族雪进来,打个率先站起来,说:“你来的正好,我和水灵子正在请教觉遥,问他经常时不时说的电视、网络游戏都是什么意思,现在他正在给我们解释电视这本书,他说是个外国人写的,现在我们两个又在问他外国人是谁,你来的正好,一起听听,听完了我们再商议怎么破解封印的办法。”
镇山族雪对觉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