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拽住了俞槊的手,目光却从头到尾锁定着我。
情况不妙。
我握紧了匕首,柄上沾了血液,有点滑手。
我摇头,表示不知,表示愿闻其详。
俞槊凉凉地笑,目光炯炯,宣告主.权:“他们会永远在一起。”
愈少爷的这句话,说得笃定,说得理所应当。但我却觉得,他错了,错得离谱,错得天真。
永远?
永远算得什么?
他荆卓明也曾对我方束珺说过,要与我方束珺厮守一辈子。
结果呢?
还不是一朝决裂,恩义尽负。
一辈子尚且做不到,更何况虚无的永远。
我作沉思状,左思右想而不得解:“那两年,也算在永远之内?”
愈少爷的目光冷了下去。
冷得掉冰渣子。
站起,走到床前,俯视着我,“他以为我死了,你才有机可乘。说到底,你不过是个用以慰藉的替代品。”
诚然。
我是个替代品,再好,也比不得正主。
替代品点头,表示赞同,赞同过后提出建议:“所以,你可要活得好好的。”
哐!
“愈少住手!”
“三少!”
“快通知老大!”
俞槊厉声:“谁都别动!”
一干保镖,个个不敢动。
醒酒茶洒得到处都是,盛装醒酒茶的杯子碎裂,有血红落到洁白的被面。
我拂一把额头,满手温热。
若是以前,谁破我面相,我势必断他命根。但是现在,腿脚不便,连站都站不利索,更别提报这一砸之仇。
我知道,只要我稍有异动,四周站着的保镖定会第一时间制止我。
虽然他们口口声声三少、愈少,其实愈少才是真正的愈少,三少不过是一个口头称呼,一个明里受尊重的暗地笑话。
我靠在床头,额头刺痛。
不公平。
真心不公平。
我走在平坦大道,忽然有天,凭空杀出一人,此人在我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先我一步遇到荆卓明,占地为王,然后告诉我,我的王国属于他,我走的是他铺好的道。
我像个占了鹊巢的斑鸠,被鹊啄破脑袋赶了出去,流放边疆,连半分委屈也要不得,更别提回啄鹊一口。
国王与阶下囚,仅仅是一步之遥。
真是天大的不公。
颈间一凉,我抬头。
竟然横了一把匕首,匕首之后,是俞槊强压怒气的脸。
他说:“你根本不会明白我对他的感情,一旦有谁污染了这份感情,就算让我这双手染上鲜血,也不可惜。”
你们的感情?
我为什么要去明白你们的感情?
我不承认。
如果一段感情的延续,需要去掐断另一段感情的生机,我以为,这根本不能算得了情。
感情,感情,无情哪能算情?
匕首逼近一分,我能感觉到颈侧的刺痛。
我叹息。
这条命,我费了多少精力才得以保全,再怎么着,能要我命的人,不可能是你俞槊。
就算我瘸了条腿,也终究是从7l踏出来的。
怎能任你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