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阮是替自家将军打包饭菜时看到的方闻卿。
叶元深今日早时才进的陵阳城,草草在驿馆住下后,便收到了老将军传的口信,叫他今日未时到宜香阁去相亲。
传口信时他也在现场,自然是知道自家将军顶着一双熊猫眼不耐烦地打发了传信之人,显然是没放在心上,这不,一觉便睡到了晚上。
盛阮站在宜香阁走廊内,透过屏风的缝隙打量着坐在里面悠悠喝着茶的青年,青年背对着他而坐,盛阮看不出青年的身份,接过小二打包好的饭菜后,一把拉住小二的胳膊,凑到近前,“哎!你知不知道这里面坐着的,是个什么人?”
小二扯着脖子瞅了瞅盛阮示意的方向,用手遮着嘴小声嘀咕,“听说是淮阳府的人呢,特意要求我们好生招待着,这位客人又不点菜,就捧着一杯凉掉的茶,一坐就是几个时辰的。”
“好多上去搭讪的乾离都被他给挡了出来,我寻思是什么神仙样的人物,这一瞅,当真是能同京城第一美人媲美的容貌啊!”小二大概是想到了青年昳丽的容貌,又忍不住 y- in |笑两声,“就是不知这样的美人是在等谁,这得久了还不见踪影,当真是铁石心肠呐。”
盛阮木着一张脸,心里想着,还能等谁呢,定然是我们家将军了。
盛阮从怀中掏出一把碎银塞给小二,“这天色黑了,一会你便进去提醒那位客人,给他叫辆马车,叫他早些回去。”
“哎!好嘞,您放心。”
盛阮颠了颠怀中的饭菜,出了宜香阁,便施展轻功向驿馆飞去,这事可大可小,指不定那青年便是淮阳王府的世子,定然及早报备将军才好。
叶元深镇守西北,几日前接到了老将军的书信,命他十五之前一定要到达陵阳城,有要事相告。
叶元深原以为是什么要紧的军事要商量,快马加鞭整整两日未睡这才在十五日抵达了陵阳,结果却是什么相亲???
叶元深接触过的坤洚,有一部分是小家碧玉的闺秀,经不起逗弄,又十分脆弱,被一家人捧在掌心里宠爱,娇蛮又任性,还有一部分便是镇守西北的时候曾见过北匈的坤洚,个个骁勇善战,有些块头比他们这些乾离还要壮,北匈人对待坤洚不同夏国,在他们眼中,坤洚只是生育机器,很少有人会去标记坤洚,坤洚上战场也不是新鲜的事情,更有坤洚会直接在战场上发情,诱惑那些意志不够坚定的夏国战士们。
故而叶元深对坤洚的好感度实在高不到哪里去,于是在听说老将军安排了一门同坤洚的相亲后,又气又恼得大睡了一通,戌时才醒来叫盛阮到附近的酒楼打包些饭菜回来。
叶元深听说了酒楼里的事情,食不知味地塞着饭,一双眼木然地盯着前方,脑海中只剩下一句话,完了完了他死定了他拒绝了淮阳世子让淮阳世子白白等了他好几个时辰老头子肯定不会放过他的完了完了完了。
叶元深几乎已经脑补出了那淮阳世子回府后哭唧唧地扑进老王爷的怀中,疯狂哭诉告状,然后老王爷带着世子又找去了自家老头子,世子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老头子一听恨不得嘴里喷出火把他烧成灰的模样,吓得忍不住一激灵,顿时饭也不吃了,扯过一旁的包裹就要收拾,还是盛阮一把拉住了他。
“将军,您这是要干嘛?”
“盛阮啊,我呢,先回西北躲一阵,你自己回京吧,若是老头子问起来,你就说北匈来犯,我我我得回去。”
盛阮夺过叶元深手中的包裹,“您躲得了初一躲得了十五吗?”
“我看那淮阳世子也不像是个不讲理的人,您要不同老将军好好说说求求情,大不了再见一面不就是了。”
叶元深也不去抢包裹,深呼吸几口后冷静地坐下,“依我看那淮阳世子明日应该不会动身回京城,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发,在这边消息传到老头子那之前赶回去截住。”
“公子,这天黑了,外头给您备了马车,您看您是不是……”小二拿着一块抹布站在屏风旁,见那天仙一样的人物看着他,顿时舌头都不利索了。
方闻卿递给小二一把碎银,被小二推了回来,“刚刚有位公子已经替您付了账,也是那位公子吩咐小的给您叫的马车。”
方闻卿挑了挑眉,“哦?不知道是位什么样的公子,又是出自哪家?”
“那位公子面生的很,小的也不认识,不过气质倒是很好,又高又俊的,哦,是位乾离。”
方闻卿谢过小二后便上了马车,心里想着小二刚刚的话。
难道那人并不是故意爽约?只不过是来了之后对他不够满意这才离开的?
方闻卿搓了搓脸,心里怎么也想不通一个素未谋面的乾离,只见了他的背影为何便对他如此不满意,难道是信息素不合口味?
第七章 (修)
马车停在淮阳王府别院门口,方闻卿刚掀开车帘便看到苓语一脸焦急地等在门口,见方闻卿平安回来这才松了口气。
“怎的不进去等我?”方闻卿轻笑一声,抬手招呼苓语进院子。
少年小跑着跟上方闻卿,“为何去了这般久?那个乾离你还满意吗?”
方闻卿沉思了一会,想到那人虽没有赴约但还是贴心地为他叫了辆马车,背后嚼人舌根的话他是说不出来了,更何况他又同那人并未谋面,不好擅自评价,“应该……是个还不错的人吧?”
苓语抽了抽鼻子,感觉昨晚做的药香荷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