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闻卿对着这块不怎么吭声黏在身后的狗皮膏药无奈的很,此时乍一开口,方闻卿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语气有些疑惑,“为何?”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夫人同将军比翼双飞,如何不恩爱?”
琰白语气酸得很,连谢筠也忍不住侧目看他。
“十日后是什么日子?”
方闻卿摸了摸那两块玉石,摸在手里有温润顺滑之感。
琰白被问得一愣,猛得回想起来,这才了然。
十日后,便是长旌公主和亲的日子。
得知方闻卿买来玉石不是送给叶元深的,琰白拼命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上扬的嘴角。
物件都买得差不多了,天色也不早了,叶元深大概也回了府,方闻卿便吩咐谢筠去叫辆马车将琰白送回驿馆。
“难得今日一聚,夫人赏脸,何不到逢春酒楼小酌一杯?”
那逢春酒楼琰白也没去过唔唔唔,倒是童大人每日回来总要在他耳边念叨,直夸赞逢春酒楼的评书先生讲得好,琰白便想着应当是个不错的地方。
方闻卿愣了一下,逢春酒楼他似也听说过,曾因为做些上不了台面的皮r_ou_勾当被官府查了几回,印象不算太好,也不知琰白是从哪里听说了这家酒楼。
谢筠也鲜少待在京城,对逢春酒楼了解的不多,此刻也没什么表示,倒是梦舞脸色顿时难看起来。
这个他国的乾离皇子,无时无刻不跟在自家夫人身边,用那双色眯眯的眼睛盯着别人看,梦舞早就知道琰白心里盘算着什么小九九,自家的夫人优秀,追求者众多也很正常,但她就是有些看不惯琰白,因着他身份的关系,这才没当面指责。
此刻琰白提出邀请方闻卿到逢春酒楼一聚,梦舞忍不住了。
逢春酒楼是什么样的地方?
那是一群无所事事的混蛋青年聚集的场所,表面上打着酒楼的幌子,背地里干着皮r_ou_勾当,拐卖一些小户人家的坤洚姑娘和公子,逼迫他们待客,简直恶心至极。
梦舞和梦玉被带到方闻卿身边之前,也差点被卖到逢春酒楼去。
“殿下邀我们夫人到逢春酒楼那种地方去,究竟是安的什么心思?”
第四十二章
琰白被没头没脑地斥了一顿,一头雾水的坐上了谢筠叫来的马车,一直回到驿馆才回过味儿来。
那逢春酒楼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还是派人查看一番比较好。
琰白回到房间,房梁上跳下一名身穿黑衣的青年,右手置于胸前,单膝跪在琰白面前。
“去给我查查童客最近都去了哪里,分别是什么样的地方,还有重点查那个逢春酒楼。”
暗卫领了命令,便迅速施展轻功离开。
“五皇子殿下,外头有位脂粉店的伙计找您。”
崇义帝也在驿馆为琰白安排了几名侍卫,腰间配着长刀,脊背挺得笔直,站在琰白房外敲了敲门。
那名脂粉店的伙计手上捧着盒子,佝偻着腰,挤着脸上的褶子谄媚地对着守在驿馆外的侍卫笑。
那名前去通报的侍卫走了出来,“里面请。”
伙计咧开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哎哎!好!”
琰白坐在院子里的石椅上,伙计将盒子推到琰白面前,伸手打开盖子,“您验验货?”
盒子里是琰白白日里看好的那盒脂粉,琰白笑了一下,“辛苦你跑一趟了。”
伙计搓了搓满是老茧的手,“不辛苦不辛苦。”
琰白摸出两块碎银,放到伙计手上,伙计笑得眼睛都快看不到了,“您忙您忙,那我就先走了?”
伙计便转身欲走,“等等”,琰白拿起那盒脂粉端详了一下,“我忘了你们家店在什么位置了,城北的什么地方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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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闻卿坐着叶府的马车悠悠地回到了叶府,叶元深回府也有好一会儿了,最近朝务繁忙,叶韫年纪大了,总是经不住劳累,晚膳都是送到房间里用,也有一阵子没一起用过晚膳了。
叶元深坐在别院的亭子里吹风,池塘上的冰面被砸出一块圆形的区域,偶尔有鱼儿游上水面,又潜了下去。
方闻卿摆手吩咐梦舞和谢筠退下,捧着手炉走到叶元深旁边坐下。
亭子里的石凳冰冰凉凉,方闻卿刚坐下便忍不住抽了一口凉气。
叶元深抬眼,拉住方闻卿的手示意他起身,从自己身下抽出坐得暖烘烘的垫子,“凉意重,你别损伤了身体。”
垫子热热的,残留着叶元深的体温,方闻卿耳朵有些红,靠着叶元深坐下,“我叫梦舞再去取来一张垫子。”
“无碍。”
叶元深似乎是有些心事,心不在焉的坐在亭子里。
方闻卿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叶元深不愿意说,他也不强迫,但冬日依旧寒冷,叶元深虽是个乾离,但在冰凉的石椅上坐得久了,难免会落下病,便将垫子还给叶元深,独自先回了房间。
房间里点着几只暖炉,桌上是梦玉白日里新折下的梅花,梦舞不知跑去了哪里,谢筠也没有在房外守着,方闻卿心里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独自将外袍脱下,搭在屏风上。
屏风晃动了一下,猛得朝方闻卿倒去。
方闻卿被吓了一跳,抬手去挡,厚重的木质屏风砸在方闻卿手臂上,有个黑色的人影用匕首划破屏风上的素娟,直直向方闻卿面上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