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柳有些慌了,“怎么办,夫人,奴婢听说凝香夫人在京都势力很大,我们这么得罪她,好吗?”
飞花冷笑了一声,“这哪里是我们得罪她,是她要找罪得。”
未央和桃柳看不出来,但是飞花却看出来了,凝香夫人一个连流言蜚语都不会在乎的人,怎么可能心胸狭隘到跟一个丫鬟置气,这分明是找理由离开呢,看凝香夫人走远的方向,好像是后院。
飞花看了一眼未央和着急的桃柳,心里虽然担心荆离,但是想着荆离周围时时刻刻都有暗卫守着,也不缺自己这么一个战斗力,遂放下心来,还是保护好未央吧。
……
另外一边,被一个眉清目秀的丫鬟领到后院的荆离刚到地方,就知道自己上当了。
胡大人和荆离交好是没错,胡大人是个棋痴也不错,胡大人和凝香夫人走得近也不错,可是……根本就没有什么胡大人。
既然对方引自己过来,荆离倒也不慌张,自顾自地在金丝楠木小桌前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自饮自斟着。
“今年的新茶还没有出来,去年的雨前龙井可还喝得惯?”
进来的人正是凝香夫人,只见她身着一身湖蓝色长裙,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单薄,头发也只是松松地挽起,并未有任何的装饰,雪白的双足赤着,俨然一副入睡之前的打扮,也幸亏房间里垫了毯子。
荆离的目光在她的脚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
“不知夫人大费周章地把我叫来,有何事?”
凝香夫人笑意款款,扭动着腰肢坐在了荆离的旁边,“你个小冤家,之前还油嘴滑舌地叫人家姐姐呢,现在竟翻脸不认人了吗?”
说完,还直接依偎到了荆离的肩膀上,荆离往旁边一侧,凝香夫人扑了个空。
“夫人请自重,我可不是你那些入幕之宾。”荆离说得很不客气,声音流淌在空旷的房间里,有一些捉摸不透的不真实感。
凝香夫人被这般对待也没有生气,只是笑了笑,她牙齿极白,配上这身没有奢华气的衣服,竟也露出一些良家妇女的味道。
“你不是我的入幕之宾,但……你也不是荆离。”
咕咕咕……是茶水落入杯子的声音,执壶的主人并不受影响,稳稳地将壶落在桌子上,氤氲的雾气在月光下如梦如幻。
“哦?那你说……我是谁?”
“你不是荆离,荆离那孩子我是见过的,小sè_láng一个,小小年纪就知道爱美人,见到宋瑶笙就走不动路,非要吵着樊卿公主去求亲,人家说三岁看老,我这双眼睛,也不是瞎的,以前我只是怀疑过,但是又想,樊卿公主应该不至于糊涂到连自己儿子都认错,直到今天,我看到了你新娶的娘子,我才敢肯定,你不是荆离,那么,你不是荆离,也不是柳下惠……你是谁呢?”说着,凝香夫人双手托着香腮,满目柔情,“不管你是谁,我欣赏你,从当初你帮我当上皇商那一刻,我就十分欣赏你。”
荆离从喉咙间发出一丝轻笑,“凝香夫人,那件事只是一个交易,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你也拿到了你想要的,我们之间不曾亏欠,也无需再有任何交集。”
屋子里并未点灯,但凝香夫人还是能透过月光看到荆离的表情,冷静甚至是冷淡,特别是那双眸子,又黑又深沉,好像要把人吸进去一般。
“好,既然荆弟弟这么说,我也是个生意人,那么……我们再做一个交易如何?”
“不如何……”荆离放下手中好看的青花瓷杯,杯子内壁上画着的鱼,在水纹中仿佛要一跃而出,“我们之间的交易仅此一个,也到此为止。”
语毕,荆离直接起身,打算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