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神刀曲向歌背负一柄形容古拙漆黑无色的hou背大刀,伴随在厉春波身边走下。
两大九品护卫厉左、厉右紧紧跟随。
四人脸上漠然,毫无表情。
随后再来的却是厉相思一干人,一个个尽都从容不迫的跟随在后,鱼贯飘下山峰。
有不少人,嘴角甚至隐隐带着笑意,那是再无遗憾的笑意。
这光景实在不像是即将奔赴生死决战,反而像是去参加什么宴会,参加高兴事一般。
最后是十几名早已身负重伤的厉家人,一个个互相搀扶,谈笑风生的缓缓前行,走到莫天机身边的时候,甚至还微笑着跟他打了个招呼:“莫军师,今生再会无期,期许来生再见。”
莫天机深深吸气,勉力挤出一个微笑:“一路走好,来生再见”
对面,在萧晨雨的率领下,联军方面的九千多人列成一支支队伍,队容整齐的前来:相比较之下,厉家这边区区六百来人,却显得太过无组织无纪律了。
三三两两,勾肩搭背慢慢行来,一共只有六百来人,但整个队形拉的老长。
双方在平滑如镜的冰面上相隔百丈处停止了前进,对面而立,遥遥而视。
第五轻柔看到对方的阵型,长叹一声,从队伍之中飘身而出,孤零零地站在一边,整个人就此不动了。
此役,他全无用武之地了
因为,对方很明显就是来送死的唯一目的就是战死而已
除死无大事,若连死都不算大事,那就真的没有大事了
这是一场名符其实的,最纯粹的决战。
这个时候自己若还要参合指挥作战的话,未免太欺负人了,良心上也过不去。
战场上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却要分诚、地点、时间,给敌人留下最后的体面总是要的。
就让他们有一个体面地决战吧
让他们能没有遗憾的上路吧
除此之外,第五轻柔还发现,在对方的阵营很远的位置,有一名白衣青年孑然而立,白袍飘拂,本该超逸出尘之人,此刻却笼罩着异样的氛围,乃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凄凉萧瑟。
这个人的踪迹,却也是第五轻柔决定不再插手此战的另一项重大原因。
在最后的决战即将开始的关键时刻,两位绝世军师,或有意,或无意的不约而同退出了指挥的位置。
这一战,只余死决,已经不再需要指挥。
已经不需要智慧
需要的,就只是野兽一般的撕咬。
在第五轻柔发现莫天机的时候,莫天机在第一时间里也发现了他;两人同时犹豫了一下,然后两人同时举步,向对方走来。
场中,厉春波与萧晨雨在说话,不知道说的什么,两人都没有去听,因为不重要了。
越走越近,已经到了彼此可以攻击到的范围,但两人都没有停步,继续前行。
三丈。这是一个可以立半生死的距离。
两人终于停下脚步,对面站定,相视一笼
“莫天机?”
“第五轻柔?”
“哈哈……”
“呵呵……”
这是两人第一次见面。
第一次交谈。
两人第一次面对面的交流,竟然是在原本以为指挥会手忙脚乱的决战的这种时候。
世事玄妙,大大出人意料之外,却未必不在情理之中。
“这一战,是我败了……。”
“我败了”
同样认败的话,从两人口中同时吐出,几乎不分先后。
随即两人彼此相视一笑。
“是我败了才是,你以绝对弱势的兵力,干掉了联军接近五成的战力,如果不是那一点、意外,联军或者已经全局覆没了也说不定。”第五轻柔微笑说道:“佩服,万二分的佩服。”
莫天机笑道:“说到意外,我之斩获超过五成以上尽都来自于意外,唯一一点可供自豪的也还只是那奇阵的力量,也不属我个人之力,这一战,我败得心服口服”
第五轻柔认真地说道:“但对于这些上古战阵,我委实不如你知道得多,战场之上,一个不知道、不清楚、不明白、不懂得,已经是胜负立判。”
莫天机道:“但对于算计,狠辣,决断,等方面,我却是不如你的,慈不掌兵…。”
第五轻柔笑:“那是因为,你有心。”他自嘲的一笑:“而我却无心。”
两人刚见面,貌似是互相吹捧,但实际上说的话,双方却都知道,对方说的,乃是大有道理口这不是吹棒,而是事实。
不容否认。
若是有任何一方否认,或者默认,反而会被对方看轻。
此刻,第五轻柔说出来‘你有心、我无心,这句话,既是下了结论,也是昭示了原因。
莫天机沉思了一下,道:“或者就是如此,】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两人俱是彼此的当世大敌;智慧可谓一时瑜亮,彼此本应水火不容,不共戴天;但这一刻相遇相见相会相谈,却如同熟栓之极的老朋友一般,全无戒心的娓娓相谈。
彼此都知道,所谓的戒心,所谓的防备,所谓的心机,在眼前这个人面前,完全无用
两个指挥都是已经走到了绝顶的人,此刻的谈话,却是最坦诚,最朴实。
各自说的,都是发自心底的实话
人生难得一知己,能够相见却是莫大缘分,岂能不趁此机缘,一论究竟
“你说你败了,是因为联军兵力被我消灭的的数量超出了你最初的估计,所以你认为自己败了。”莫天机道:“还有,最后的决战马上开始,一支完全不怕死的军队是极度可怕的,所以肯定还要继续被消耗,甚至要消耗许多许多……若单从这一点上说,你的确是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