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阵阵发地黑,急救铃分明就在眼前,但是却怎样都无法触及。
男人坐下,指尖轻抚萧夏的脸颊:“病了这么久,皮肤还是这么好啊……其实如果你是个女人,兴许还能给檀夕生个孩子留个念想,但真是可惜,以后他的世界里就再也不会有你的痕迹了,不过不用担心,我会替你好好——”
“夏夏,”房门突然打开,沈檀夕的微笑在一瞬间僵住,“……夏夏!”
那一天医院里很乱,有人被推进了手术室,也有人被推进了icu。当各式各样的管子被插/进身体里,萧夏痛苦地清醒着,奋力地与死亡做最后的斗争。
病房里太安静了,连仪器的声响都好似钟声一样浑厚,像极了生命的倒计时。
呼吸机下,萧夏艰难地动了动嘴。
沈檀夕瞬间明白他要做什么:“不行!摘下这个你会死的!”但那样的神情,他终是无法拒绝,最后还是摘下了萧夏的呼吸罩。
“檀夕……”萧夏的声音轻不可闻。
“你说,我在听!”
沈檀夕很少流泪,但此刻也早已忍不住哽咽。
“好可惜……”
“可惜什么?”
萧夏每说一句话都要喘很久的气:“…可惜有很多事…我都还没尝试过……”
“等你熬过了这一关,你想试什么我都带你去!”沈檀夕的眼眶有些发红,眼底也变得湿润,但他还是强忍着,因为他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脆弱。
“呵…说起来……我知道如何酿酒…也知道酒精的化学式…却偏偏这一生都没尝过酒的滋味……真是好可惜……”
沈檀夕蓦地握紧了他的手:“还记得我们那年在法国酿的酒吗?等你熬过了这一关……”
“没机会了……”忽然他淡然的表情变得有些紧张,急于张口却半天没吐出声音,就仿佛清楚地知晓此生往后再也没机会说了,“…我爱你…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给你添麻烦了……”
“…傻瓜…!”沈檀夕探身亲吻他的额头,颤抖着说,“我也爱你……”
萧夏艰难地笑了一下,但他很快就再难支配脸上的表情了:“檀夕…我累了……”
“别睡!”
他无法抗拒疲倦,慢慢地闭上了眼:“对不起……”
“夏夏,听话!”沈檀夕一下又一下地抚摸着他的额头,“夏夏!”
“我相信你不会……”他的声音渐渐虚弱,最后仿若轻不可闻。
“夏夏!”
“萧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