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有人打开了车厢的围栏,让那些男孩们一个个跳下来。陶季扶着围栏站起来,络腮胡子的男人手抓在他后颈,把他从车上提了下来:“快点。”
陶季环视四周,却发现自己想逃简直就是扯淡,后门处都似乎有无数拿枪的散兵站着。男孩们都光着脚,排成一队走入后门,他们鱼贯而入,别的男孩儿都低着头不敢乱瞟,陶季却大胆的审视着围墙内的建筑。似乎热闹的前院离他们所在的地方很远,院子里的建筑大部分都是白色的,结构笔直线条僵硬,2-4层的高度,他看了半天也只觉得头晕眼花,还没来得及再看几眼,就被人一巴掌拍在后脑上,推搡着进了一间小屋子。
“快点洗,衣服都在这儿,老爷们都等着呢!”
小浴室又脏又挤,所有的男孩们都开始脱掉衣服,陶季也一向不知廉耻惯了,衣服一脱就挤到淋浴头下面,在这个缺水的高原洗一次澡实在是太困难了,陶季深色肌肤在一群男孩儿白嫩的身体中显得尤为眨眼。
“把头发拆了。”一个男人说道,陶季一回头,才发现一群散兵挤在低矮的浴室门口,舔着嘴唇看这些男孩们洗澡。
“不拆。”陶季很横的说道。
“你不拆我就一枪崩了你!”陶季知道这些土匪们可不会像阿历那么老好人,识趣的解开了小辫子上绑着的脏兮兮的彩绳,他的头发特别难拆,陶季站在淋浴头下面细细的拆着头发,黑色的发丝因为长期编着有些微卷,放下来之后差不多齐肩长,昏黄的浴室灯光下,水珠滑过他深色的脊背,光滑的肌肤几乎看不见毛孔,那下面隐藏着陶季这只小豹子随时都能爆发的狠劲。
阿富汗的散兵们站在门口,不少人的眼睛都盯着陶季的脊背,盯着从他后背上滑下的水珠,一直流过他的臀,流向那结实而纤瘦的双腿。“啧啧,这小子,要是没有老爷要走,我今儿去找他。”不少人这么议论道。陶季听得有点暴躁,他真想把自己的脚趾塞进那帮家伙的鼻孔里去,可是自己身上又没有任何武器,能力也用不出来,陶季不得不忍受着。
他草草洗了洗,穿上了深蓝色的长衫以及宽松的没到脚踝的裤子。男孩们排着队在这所大宅里穿梭着,陶季站在队尾,那个老大拿枪指着他,让他和大家一起往前走去。
“好了,男孩们,马上就要到你们上场的时候了。”一个蓝衣服络腮胡子扛着枪的男人站在回廊下面,对男孩们说道:“音乐不停你们就不许给我停下来,一直跳一直跳,懂不懂?!老爷们都在说话,所以你们跳舞的过程中不能说一个字,跟着你前面的人,边转圈边跳就好。”
他说着,队尾老大凑到了陶季耳边说道:“可别想耍滑头,好好跳。做错了一点就只有死路一条。”
蓝衣男人手里拎着收音机,他打开了音乐,里面放着的是阿富汗味道浓厚的传统音乐,音乐响起的一瞬间,所有的男孩儿们都开始转着圈,晃着脚腕上的铃铛,开始了没什么节奏的稚嫩的舞蹈。陶季站在队尾,他看着蓝衣男人锐利的眼光朝他看来,不得不硬着头皮,舞着手腕,也跳起了舞。他会一点点柬埔寨当地的民间舞,就是脚腕上和手腕上动作特别多的舞蹈,也就这样浑水摸鱼的跟着一队男孩,进入了宴会。
宴会载歌载舞,名贵的地毯随意的铺满了地面,前院中央的游泳池上漂浮着蜡烛,墙壁上挂着彩灯,传统的食物和奶茶摆满了一条一条的长桌。男孩儿们的进入几乎吸引了所有的目光,或穿西装或穿荡涤服饰的男人们看着男孩们的双脚欢呼起来,他们放下手中的酒杯,拍起手来。
“多么有天赋的小哈扎拉人啊。”陶季听到有人这样感叹着。
然而整个会场漂亮的灯光中,他却发现全场没有一个女人,而几个明显是男人化妆成的假女人穿着女人的长裙,在地毯上跳着舞。然而陶季的肤色五官,以及跟别人不一样的柬埔寨活泼的民间舞,也引起了那些男人们的注意。
满眼望过去都是胡子胡子和胡子,陶季头晕脑胀的继续跟在男孩后面边走边跳,丝毫没有在意到大家基本都在看着他。
一个人突然挤开了人群,朝陶季走过来,陶季一时没注意,那人一脚踹向他,冷笑道:“我还是抓住你了。”他一抬头,就看到了一副墨镜……正事没戴着面巾的奥马尔!以为自己逃脱了的陶季,没想到自投罗网,这宴会宴请的人中竟然还有奥马尔?!
奥马尔结实的手臂伸过来,提着陶季的衣领就把他拽起来,怒极反笑:“你还真会躲啊。”摘掉魔镜之后的那面孔,明显就是2个月前,自己在朱姆朱马的小巷里,吐了一脸口水的假奥马尔!
“完了……”陶季傻眼的喃喃道。
男孩们都停下了跳舞,看着这俩人,另一边却又有人的声音在音乐中传来:“奥马尔,听说那是你要送给我的男宠?”陶季转过头去,只看到端了一杯红酒的迈哈迈德从人群中走出来,他蓝色的眼睛在蜡烛与彩灯的照耀下显得如同琉璃一般,他笑着说道:“原来也是我曾见过的人啊。”
游泳池的波光倒映着迈哈迈德毫不吃惊的面容,他看着被抓住衣领的陶季,露出了一个了然的笑。
陶季这才真是快跪了,他一不小心,把自己送入了最大的仇家手中。
12【被俘】
陶季站在冰凉的瓷砖地面上,他的脚看似拘谨的并着,眼光却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