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也抽空去拜访了刘谦一趟,他是前年的进士,被安排在京城当个六品的小官,平日没资格上朝,故而没见过沈画。沈画匿名与之相交,发现二人所谈极为投契,刘谦是个直肠子,爱憎分明,因此很快就跟沈画成了莫逆之交。
元宵节过后,沈画跟他坦白了自己的身份,刘谦这个倔头竟然将沈画赶了出去,沈画放下身段,央求了几次,刘谦方才被他打动,同意与他往来。
至于魏林远,沈画现在有心也是鞭长莫及,因为他如今还在外头带兵,不知何时回来。
关于大婚的日子,沈画找诸葛宸算了一下,二月十八,二月二十七,三月初八都是好日子,不过三月二十二,却是大吉之中极其隐蔽的藏着大凶,若是这一天成婚的人意志坚定,一心向善便是大吉,若是心有奸邪,必定会家宅不宁,严重的,还会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沈画拿到后,表示很满意。
因为先头太后发作的那一通,安庆帝收敛了一些,而沈林唐经此教训,也安分不少。安庆帝本想先让沈林唐办了婚事以示重视,只是这下子打消了念头。
阮后将得来的日期呈给安庆帝看了,安庆帝也找了摘星阁的人算了算,倒不是怕阮后使阴招,而是确实不太放心,总得自己确定一遍才行。
摘星阁也做了肯定,表示这三个日子十分好,尤以三月二十二为佳。
安庆帝这才完全放下心来。
定了日子,便循着礼数在正月又挑了个好日子送去聘礼。
沈陵的未来丈人原是从二品签枢密院事,前些日子擢升为从一品枢密使,是沾了沈陵的光。而沈瑄的妻家较为煊赫,是正一品的太傅,跟范师傅一同做过帝师的,他老来得女,对这个掌上明珠十分宠爱,也不忍管教,因此这个女孩子有些刁蛮任性,闺名不算好,不过跟特立独行的沈瑄倒是十分般配。
至于沈林唐的妻子,就定是文雨兰了。
文家是皇帝亲随,他父皇肯把这一势力交给沈林唐,这其中深意,昭然若揭。
沈画知道雪松会再来找他,所以,当雪松站在他面前时,沈画并不觉得奇怪。
雪松样貌一点没变,依旧眉目隽秀,身体纤长瘦削,如同一株翠竹。他比上次见面时长高了些,眉间夹杂着太多愁绪,眼中也不复有先前的神彩。
“一起走走吧。”沈画说完,便先动了步子。
雪松跟在后头。
开始沉默着,后来才说道:“太子殿下,姐姐近况并不算好,身子也弱,可是祖父却一意让她按时成婚,且为了她身子能快些好起来,不误了婚事,用了好些虎狼药。我不懂,何以一个外人,比自己嫡亲的孙女还要重要。我也劝阻过,可从未成功。”
沈画回头看了他一眼:“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何用,日子都定了,大婚的诏书也早就发了出去,你是要我违逆圣旨,拉你姐姐出苦海么?”
雪松停了步子,对着依然往前走的沈画道:“太子殿下,若是我一开始便忠心于你,你现在会不会就不是这个样子对我?”
“我也不知。”沈画认真想了想,道,“现在说甚都已经晚了,你能做的,便是自强,等你能与你祖父齐肩,就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
沈画等了会儿,发现雪松再没说话,便道了声有事先行一步,就走了。
留下雪松站在原地,满脸落寞。
老实说,沈画对雪松,是有些失望的。性子过于柔弱,又无主见。沈画大概也猜出,为何初次见面,他那般讨好,雪松却冷静自持,并不理睬他的原因。
本因为是他天性至此,可是今日他却想明白,他恐怕是听了什么话。
不然,若当真品性孤傲,绝不会在这个当头,来找自己,说这番话。
沈画叹了口气,甩了甩手,他自己还一堆的事情,真的无法顾及到他了。
年后,沈画又在太后跟前提了提,太后想起之前的许诺,就指了个师傅教沈睿。
沈睿这孩子性子一向沉稳,只是今次也难得展露笑颜。
他拉着竹心打听着他的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平日喜好有哪些,还准备自己动手,做个礼物送给师傅。
惹得沈画一阵失落,这臭小子,有了师傅便不要叔叔了,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沈睿察觉到沈画心情不太好,竟也没猜到是为了什么,幸得竹心提醒,才恍然大悟。
沈睿的师傅是个姓范的年轻人,名泽知,与沈画的师傅为同族,不过是旁支。
虽然年轻,沈画也并未看轻他,跟他闲聊几句后,发现他确实学富五车,也不古板,许多见解颇有新意,令沈画十分满意。
招了沈睿来见面,彼此都合眼缘,范泽知问了些问题,沈睿据实回答了,没一会儿,他便摸清了沈睿的底,也拟出教导沈睿的法子。
本来第一天是不上课的,不过俩人却有志一同的开了课。
沈画坐在边上,看着沈睿心无旁骛,乖乖听课的模样,顿时觉得自己被抛弃了,不想打扰他们,沈画悄声走了出去。
沈画知道沈睿不可能一直黏着自己,他总有长大的一天,开始他自己的人生。只是这股失落,还是萦绕在他心头,挥散不去。
算了,多想无益,他也要开始忙自己的事情。
先前跟阮云益说的养私军,并非说说而已,只是军队开销,沈画绝对负担不起。所以,就将人数削减了些,贵精不贵多。
也因此,他产生了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