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锡岩忙道:“师父,贯墨医术可高明了,就是不怎么会武功,要不您也收他为徒?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一样嘛。哈哈哈,到时候我就是师兄了,啊哈哈……”
老人笑道:“他?不怎么会武功?嗯?那我可不做赔本买卖,教出去岂不是丢了我的名声?”是这孩子故意隐瞒么,城府是深了些,倒对这傻徒弟还是不错的。
贯墨上前一步拱手道:“还未请教前辈高名。”这老人家定是当年在江湖赫赫有名,掰指算来,眼下实力相当的也无几人。
老人并不想提:”唉,我们这一辈的人,老的老,死的死,有名字和没名字又有何分别,我也早该死了,多活一天都算是偷来的。”
贯墨见状便不再逼问,骆锡岩边捶着老人的腿边道:“什么啊,师父,你别担心,贯墨一定能治好你的腿,是吧?”
贯墨点了头道:“前辈,那我这就去给您煎药。”转身准备走时,忽然想到什么,又对老人道:“前辈,您也是杏林中人,您看晚辈开的方子可有不妥?七里香木本树干劈成的薄片,加上松子仁、川乌、茯苓一钱,独活、秦艽、松节二钱,桑寄生、生白芍四钱,细辛五分。若您畏寒再加一钱荆防,若是发热便加银花。您看对么?”
老人和骆锡岩皆是目怔着,老人道:“孩子啊,我什么时候说过会此道?唉,我只会做些香料,这药还是不懂的,你就照着你的法子来吧。”
贯墨白袍轻扬,走出堂屋,进了小厨房,支起瓦罐,从刚取的草药包里抖开入灌,加了五碗清水,生着火心思转了几番,这老人会制毒会育奇花异草,丹青妙手精巧至极,着实不简单。
第二十五话 尊师在上四
那厢贯墨心思百转,这边骆锡岩依着老人,边捶着腿边说着话。
“师父,你知晓我祖父功夫路数,那个,我……我并无剑法底子的。”
“那倒无妨,只要你想学。调息吐纳,拳法或是剑术都是相互融汇贯通的,好孩子,你心眼实诚,有些武功底蕴,身子骨也是扎实,怎么?还不信你师父我的眼光?”
“不是不是,既然师父这么说,我就不怕丢脸了。从最打底的地方学起。”
“恩,我的好徒儿。今个歇一歇,明日我便教你心法。”
“谢师父。”骆锡岩跪地磕了头,老人眼眸似亮了起来,长长的舒了口气。
“对了,师父,怎么你会去集市上卖木剑呢?凭你的……”
“这山谷里,平日除了繁花百草,飞蝶流萤就只余我一人。这木剑,是我的一个念想,唉,也是执念吧。我那孙儿刚落地还不会哭呢,就伸着手去攥那木剑,年幼时更是剑不离手……”
“那您孙儿他现在……”
“怕是不好。其实这么多年了,我心里早想过他不在人世的可能。我到集市上看到各色姿态的孩童,心想这是是别人家的孙儿或是外孙,天真无忧的承欢膝下。若是拿了木剑开心玩闹一会,我看了也是高兴的。再说了,一人待久了,没了些人气,活着却也不像个人了。”老人遍布皱纹的脸,写着沧桑和羡慕。无奈端起尤温的瓷杯,饮了小口,却呛到咳得眼眶盈满浑浊泪珠。
骆锡岩曲起食指中指,空扣着老人的后背心。顺了口气,骆锡岩便转了话头:“师父,我有个好友,在我看来剑法也是极好的,我不懂是师承哪门哪派,就觉得舞起剑来真是好看的神仙也比不上,那身形,那姿态,明明是很轻柔的翻转却觉得力道十足,剑气逼人。”说着便想到,若是浩然听得自己这么夸他,定是挑起眉斜眼戏谑,怎么,能入得骆少侠的眼,吾辈恨不得俯首涕流跪谢。骆锡岩不由轻笑出声,总觉得这老人和浩然应是能聊到一起,都是剑法过人,画的图画也都是活灵活现。咳咳,当然除了浩然画的是那些衣不蔽体的教缠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