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海回头瞟他一眼,“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回去之后就会把它们堆在角落里然后再也不搭理,直到被人丢进垃圾桶收走。”
笑话!这种事他小时候早就做过了好吗!!
石榴只好把那些树叶都放下来,夏子龙双目在他和小书童之间来回晃荡一圈,最后道:“你们若是喜欢,我派人将它们做成书签了再拿给你们。”
石榴和小书童的双眼刹那都亮起来。
胡小海扶额:他怎么就忘了,这里还有个正太控。
这种毫无意义的对话没持续多久,拱门处就走来两个人影。其中一个一身湖蓝锦袍,脖子和袖口边缘缝着一圈白色兔毛,衬得那张脸更显玉般雪白;另一个人则是一身藏青色锦衣玉带,头发高高挽起,面无表情,看起来有些严肃。
他二人一进门,东方和夏子龙就站了起来,连刚才还笑嘻嘻的小书童也垂下眼帘,恭敬道:“流云先生,付先生。”
胡小海虽不认得人,却也知道礼数必须有。也跟着起身,行了礼。
被叫做流云先生的人正是穿着湖蓝锦袍的人,他嘴角带起若有若无的笑容,细长凤目在几人里一扫,最先落到胡小海身上。
“这位便是轩辕少主吧。”他拱手道:“草民流云,这位是付有之。”
穿着藏青色锦衣的付有之微微点了点下颚,算是行过礼了。
胡小海在来之前已经知道,虽然在韩馥学堂先生最大,但在自己未行正统的学生之礼,未见过自己的老师之前,他的头衔尚且最大。
所以流云和付有之按规矩是该行礼的,不过看上去,付有之似乎比较心高气傲——可能也是受惯了达官贵人的尊敬之故。
胡小海当然不会觉得无礼,二十一世纪的教育早已刻骨铭心,再捣蛋的学生对着老师,就算明面上摆出不屑之态,心里多少也是虚的。
他眼珠子在两人之间转了转,“不知我……学生的老师是哪一位?”
“是草民。”流云温和道:“昨夜收到府中的信函,草民与两位先生就商量过了,付先生手里虽还有空缺,但他们目前的课程是最快的,对少主有些不公平,另一位先生手里的预约名额已经满员了,并且都已交齐了学费,无法推脱,所以只剩草民。”
流云一口一个草民,听得胡小海十分不惯,不等他说完就道:“我没有意见,既进了学堂的门,师为尊,学生只听就好。”
说着他便撩起衣袍行了个大礼——这是之前宇文桦已经教过的了。
“学生轩辕永逸拜见先生。”
旁边石榴赶紧递过茶水,流云眉头微微挑起,脸上倒看不出喜怒来,伸手接了那茶,道:“少主可想清楚了?一日为师,终生为师。”
“学生想清楚了。”胡小海生怕他再客套的草民来草民去,反正就是一个师父,韩馥学堂一共就三位老师,看上去也都不赖,拜谁不是拜?
流云点点头,一口饮尽了茶水,手指轻轻拂过嘴角水渍,终于不再客套,“永逸起身吧,今日起,你便是我门下学生,日后韩馥学堂与你一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胡小海愣了愣,心里莫名有一种找到强大靠山的错觉。
其他人陆续往房间里走去,流云这才把刚才没说完的话接着说下去,“我手里的学生已经满员了,若不是另两位先生实在不适合你,也轮不到我来。如今只能在门边给你加一个位置。”
胡小海顿时无语:这就是传说中的特殊位置?没想到自己穿越之前没这个福气,穿越之后竟然碰上了。
等到学生逐渐来齐,太阳刚刚在云端那头露出半张脸来。秋风卷起地上的落叶带起一阵唰唰轻响,然后——直钻进胡小海的脖子里。
因为在门口加了个位置,门关不上,风敞着从门口往里钻,胡小海用“宽大”的脊背挡住了大部分的风,整个人满脸麻木。
石榴都不忍心看了。
流云手里加上胡小海现在一共是十一个学生,除开三大世家的少爷,还有七个是不认得的。
但那些人显然都已知道他,下了课就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套近乎。有人殷勤道:“少主,不如我和你换个位置……”
话没说完,流云从那头似笑非笑地看过来。
那人后半截的话顿时吞回去了,只余下还未从半空落下的尾音尴尬地蔓延。
胡小海牵起嘴角,“不用,其实坐这里挺凉快的。”
凉快……吗?
其他人都有些佩服起这位新任少主的面不改色来。
在韩馥学堂,先生最大,甭管你是什么身份,到了这里,先生说什么就是什么,顶嘴?那明天就不用来了,若是被外界知道是韩馥学堂不要的学生,哪怕日后你再有本事,这也将是人生污点,洗也洗不掉。
胡小海早在来之前就被宇文桦叮嘱过无数次,就连上马车的时候,一向少言的庄夙颜也提醒过——要听先生的话。
韩馥学堂在人们心中的地位,从这里就可见一般。
既然帮不上忙,学生们又说了会儿话就悻悻散去了。胡小海这才松了口气,肩上压力骤减,转头时,发现东方明珠正似笑非笑看着自己。
东方就坐在他旁边,靠窗的第一个位置,离他是最近的。
他手里转着笔,一手托腮,闲闲道:“有生之年能看见玦王都少主吹冷风,也算是一大幸事了。”
胡小海面无表情道:“吹冷风算什么奇景,有天能看到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