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虽说是三家少爷前来拜见,其实也就闲聊增进一下感情,互相认识认识。除了柳慕言是有正经事和庄夙颜商量,其他两位却是没什么事的。
所以东方一个劲的推销并且不断找机会赞美自己,夏子龙则一个劲的守着柳慕言,亭里的气氛略怪异。
胡小海心里大概对三人有了个底之后,疑问就蹦出来了。
按道理说,三大家族明明应该是最先来见轩辕永逸才对,为何反而是最后才轮到他们?
而且三家还商量好了似的一起上……是有意的?还是只是凑巧?
庄夙颜不说,他也没法问。况且问与不问,似乎对自己也没什么意义,瞧王师这模样,说穿了就是个摄政王级别,自己这个啥都不懂的小少主,除了乖乖听着吩咐,关键时候摆摆谱呵呵两声,还有啥用?
反正他对这个少主也不执着,更没想过夺权。就这样被养着也没啥不好,以后的事,走一步看一步,等哪日寻着机会能溜了,再逃跑也不迟。
“今日少主做东,请三位少爷去豪客酒楼好好吃一顿,往后少主还需要三位多多照顾。”庄夙颜说得挺官腔,另外三人倒也附和。
胡小海在心里翻个白眼,反正说与不说,不是看自己,而是看这个王师。
他见庄夙颜看了自己一眼,便开口,“在下还有许多不懂之处,三位多多包涵。”
庄夙颜眉头一皱,“少主,您身份尊贵,如何能用在下二字?宇文先生教你的自称,又忘了?”
你大爷的……
胡小海眉头一抽,这三位不是以后的“衣食父母”么?不是要让他们多关照么?这种时候难道不是应该自谦么?
身旁东方明珠捂嘴笑,“少主这么说,真是折煞我们了。”
胡小海又是一身鸡皮,很想将一杯茶狠狠泼他脸上然后掀桌子咆哮一句:男人说话哪儿有女人插嘴的份!!
虽然想乖乖更改,可看着庄夙颜皱眉不赞同的样子,心里的逆反情绪倒冉冉上升。
他嘴巴一撇,端着茶笑得吊儿郎当,“这么说有何不可?轩辕初来乍到,懂得东西不多,三位少爷乃是名门世家,接受的教育我也不能比,自谦权当交个朋友,哥们儿有做得不好的,只管说。”
东方愣了愣,有些新奇地盯着胡小海打量。
连一直扁嘴巴的柳慕言和夏子龙也饶有兴趣地看他。
庄夙颜动了动眉头,见胡小海以喝茶为遮挡,朝自己抛了个得意眼神。心里一动。
这人……故意的?
后半句话倒是说得不错,什么时候学会拉拢人心这一招了?看来还真不能小看了这人。
庄夙颜大方站起,朝胡小海一拱手——这还是胡小海和他相处这么久,头一次见他实行一个臣子该有的作为。
“少主赤诚之心,是臣莽撞了。还请少主勿要往心里去。”
胡小海手一抖,见他这幅样子,居然让自己有些惴惴。之前的得意心思一下不翼而飞,庄夙颜这个人……无论做什么似乎都会超出自己所想。
大起大落久了,他觉得心脏有点不好。只好呵呵一声,道:“王师怎么这么说呢,王师说得都是对的。”
他严肃点头。
庄夙颜看了他一眼,眼底滑过一丝不明情绪。
转过头,伸手道:“三位这便请吧,少主如此有想法,今日这餐定当让诸位满意。”
“……咦?”胡小海敏锐地察觉了一点危险。
这话怎么这么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的节奏?
等晚膳吃上了,胡小海发现,自己猜对了。庄夙颜根本是铁了心要让自己丢人现眼!
夜色深蓝,照在大地上覆盖了白日的浮躁,热闹的内城街道上灯笼早早就挂上了。星星点点,仿佛倒影着星空。
豪客酒楼正是人山人海的时候,但是上好的包间已被庄夙颜早早定下了,此时三楼顶上,门一关,隔绝了外头的热闹喧哗,显出几分安静来。
胡小海瞪着眼,看着自己面前的碗盘,有些说不上话。
东方还在一旁笑:“没想到少主擅歌,这倒是第一次听说,请务必让我等欣赏欣赏。”
柳慕言一脸好奇,黑秋秋的眼睛泛着水光,夏子龙也跟着一起朝他看来。
胡小海差点捏断手里筷子。
麻蛋庄夙颜肯定是故意的!必须是故意的!他还没跟宇文先生学到舞演义上来呢!
他一定知道自己什么都不会,才故意这么说!
而庄夙颜当然是故意的,小少主胆子大了居然敢反咬自己一口,竟然如此得意,那便让众人看看究竟有何本事。
他想的其实也很简单,放牛娃不可能不会唱山野中的歌谣,胡小海随便唱唱也就敷衍过去了,但这些公子哥儿是听惯上好温婉小曲的,听那些粗野山歌恐怕会被惊到。
他心情甚好,目光悠然落在胡小海铁青的脸色上,沉稳的眸底竟闪过一丝逗趣笑意。
胡小海则豁出去了,反正也躲不过,不如干脆吓他们一跳!
快节奏的歌没有背景音听起来像念经,慢节奏的抒情歌太温柔了不合适创造惊喜,儿歌太幼稚了只会平添笑话。
反正都是要被笑话的,还不如先吓一吓再笑话。
于是他站起身,清了清喉咙,放开嗓门嚎了起来——
“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解放区的人民好喜欢!民主政府爱人民啊!共、产党的恩情说不完!呀呼嗨嗨一个呀嗨!呀呼嗨哟嗨,一个嗨!嘿嘿!呀呼嗨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