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曰:不可以。
我用手指作枪,抵着阿涵的脑瓜,道:“听着,我们必须去给他找爹,就算装装样子也好!”
阿涵松了松肩膀,瞄了我一眼,奇怪得道:“这你跟我说有什么用?要找到他爸爸,你很应该去问问你妈妈有没有消息吧?”
他边说,边从文件中取出余思源的爸爸给儿子的留言纸,手指点着最后一行字,念道:“爸爸要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对不起。”。
14、
在很多事情上,我后知后觉。
好比说,他最初的变化,我是直到近十年后,他亲口承认,我再追想,才恍然大悟,那段时间他的确是不正常。
你看,一个都可以跟我去殉情的人,我都做不到敏感,更不要说……
妈妈有情人的事。我自己全然没有察觉。通常她晚上再出去的时候,我大多时间沉浸在书本的世界里,或者连我自己也跑了出去。我从来没有仔细看过她的穿着,从不知道平时就很爱漂亮、旁人眼里她更像长姐而不是妈妈的妈妈,是不是每晚盛装赴会?
从照片上打量余思源的父亲,说实话,我真心没发现这个形貌实在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男人到底是哪里吸引了我那倒霉的妈妈?
就我当年跟他接触的寥寥数次来看,他大概是个很温和的人,对他儿子的朋友,我还有她都很客气,总是笑眯眯的,我们都能感觉到他希望不给我们压力的紧张,可惜就是这紧张给我们增添了不少的压力。
但……我依然觉得他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公司人。往高里说,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公司中——或者中高管理层的公司人。
这个从外到内,无不淋漓尽致得诠释着“普通”二字的男人,为什么会跟儿子同学的妈妈搞那么一段大逆不道的婚外情?说起来,把我的人生搞得乱七八糟的,始作俑者不就是他么?
哦,忘了说,我是怎么知道这事的。
在余思源与我反目后没多久,在我依然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很偶然的,我在当地一家很大的商场碰到了余思源和他的妈妈。
就是多年后,除了胖了一些还是一副阔太太模样的那位贵妇人。
是迎面撞上,躲闪不及,我尴尬得低头,想避过去,料不到的是,那对母子直冲冲得朝我压来。
然后,在我全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一记恶狠狠的巴掌已经结结实实得扇在了脸上。那位大人物一定是练过的,这一掌击打得我踉踉跄跄得倒退,只差没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我愕然,本能得要反抗,刚举起手,他已然抢先一步,挡在了他母亲的身前。
眼睛赤红。
大概我也是。
若是纯动武的话,即便他们母子齐齐上阵,也应该是不在话下。我不是自吹,他的体魄如何我清楚得很,那贵妇人压人的是气势而不是体力。
“婊子养的!做妈的是婊子,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贵妇人啐我一口,拉上他,趾高气扬得转身走。
我追上去,想将所有的愤怒与血气集中到打向他的拳头上,他像是早有所感,猛然回头,看着我,用我刚好能听得到的音量说了一句:“你知道你妈都做了什么吗?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