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他漫无目的地游走江湖,失魂落魄,神识不清,唯存一个怨念,杀光天下所有有情人。凡是遇到的情侣,皆被其残忍杀害,江湖因其刮起腥风血雨。“失魂人”的名号,开始在武林中不胫而走。
见江湖波澜难平,囚龙寺七院一庵的首座高僧尽皆出动,围战断天涯三天三夜,方才将其制伏。禅宗严戒杀戮,讲究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遂将其擒回灵鹫峰,囚于降魔塔,希望他改过自新,回头是岸。
张元宗眸带清愁,黯然道:“断天涯与柳无邪本是一对璧人,却被青城派掌门生生拆散,当真令人惋惜。陈兄,你说是也不是?”陈清玄面色平淡无波,附和道:“的确令人惋惜,情之一劫,世人难逃。”
诸僧听闻两人谈话,面上异色一闪即逝,慧正欲要出言纠正,张元宗截然打断道:“断天涯重入江湖,必将祸及无辜,应当尽快将其擒拿。”慧正空淡的眼眸有意扫了张元宗一眼,应道:“寺中弟子业已下山,怕的是就算找到他也于事无补,所以老衲准备亲自下山。”
此言一出,他身后诸僧齐齐诵了一声佛号,同为“禅宗四僧”之一的金台院首座慧明,出声道:“掌门师兄,囚龙寺需要您主持大局,还是由我们师兄弟几人下山便可。”言毕,藏经院首座慧苦,白马院首座慧心,戒律院首座慧行,宝轮院首座慧可皆出言赞同。
张元宗忽道:“诸位大师不必争执,擒拿断天涯一事,在下愿意代劳。”诸僧神色一霁,慧正双手合十道:“张施主慈悲。”张元宗神色如常道:“事不宜迟,本该即刻出发,但是在下未曾见过断天涯的真容。”戒律院首座慧行答道:“张施主可随老衲去戒律院一趟。”
张元宗暗中对慧正微微示意,然后跟随慧行出了降魔塔,前往戒律院。慧行命院中弟子寻来断天涯的画像,此画描绘的初衷恰恰也正是为了预防今日这般情形。不一会儿,慧正带着慧明履至戒律院,慧正开门见山道:“张施主可有什么话要对老衲说?”
张元宗合上画像,反而问道:“方丈大师,觉得陈清玄此人如何?”慧正微微一愣,默然片刻道:“恰如山野藏麒麟,陈施主虽名不经传,却难以揣度。”张元宗神色平淡,言道:“断天涯之事,当年闹得沸沸扬扬,中土武林何人不知。方才我故意将柳无思说成柳无邪,又将祸事的因由归于青城掌门的阻扰,但陈清玄却恍若不察。”
慧正流露又惊又疑的神色,道:“难道陈施主有何不妥之处?”张元宗难得凝重,一针见血道:“陈清玄**不离十不是中土人士,或者说并非在中土长大。”慧正听得一头雾水,问道:“张施主,此言到底是何意?”
张元宗眸中闪烁清光,沉着道:“当日我是否真得击杀了金线蛊无需深究。万蛊山蛊虫横行,聚灵洞灵蛊聚集,陈清玄的吞灵蛊又是万蛊之王,要驯服一只新的金线蛊对他来说易如反掌。我观降魔塔铜锁的断口,极有可能就是金线蛊所为,那么最大的嫌疑就是陈清玄。”
三僧闻言脸色一变,慧明不由道:“陈施主为何要放走降魔塔一众恶徒,他可是张施主寻来救治令妹的。”张元宗眸底一片阴翳,叹息道:“为了救治小妹,在下一时私心,方才任其来到贵寺。待时机成熟,在下自会将真相告知诸位大师。”
三僧又是一惊,未曾想其中竟似蕴藏着某种阴谋。张元宗又道:“他此举多半是为了调虎离山,引开贵寺的注意,方能达到某种目的。诸位大师万万不可离开灵鹫峰,最好设法拖住他,让其分身乏术。”
三僧神色震动之下连连称谢,张元宗却郑重道:“陈清玄不是愚笨之人,但他方才故意抢在我的面前提及金线蛊之事,让我产生怀疑,从而提醒诸位大师留意他,此举明显有些欠妥。”慧正皱眉问道:“难道他还有什么奸计不成?”
张元宗凝重道:“贵寺势力强盛,又有大须弥阵守护,陈清玄要想神不知鬼不觉有所行动,着实不易。若是他有意露出破绽,将贵寺的注意力集中在他的身上,再由他人暗中行动,就事半功倍。”
慧正叹息一声,然后赞道:“张施主,好缜密的心思。”张元宗恍若未闻,兀自道:“此事事关贵寺安危,诸位大师需佯装中计,故意拖住陈清玄,暗中再派人留意灵鹫峰各处,特别是要留意寺中留宿之人和灵鹫地脉。”
慧正沉吟道:“张施主言之有理。”张元宗微微颔首道:“虽然一切皆是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但小心驶得万年船。待擒住断天涯之后,我再找个机会将其引出灵鹫峰。”三僧又是多番称谢。
忽而,慧正疑虑道:“如今断天涯杳无音讯,张施主如何能够寻到他?”张元宗淡淡一笑,道:“大师不必忧心,在下自有计较。”三僧顿时一怔,遂即恍然大悟,江湖皆知张元宗的红颜知己乃是太一教天师,占卜推算之术称绝江湖,若其出手,自可窥测断天涯的行踪。
几番简谈之后,张元宗同巫千雪诸人会合。虽然蓍筮法没有古神之术那般神异,但也可推算出断天涯的大致方位。在客厢中,巫千雪取出四十九根蓍草,一番测算之后,道:“断天涯往蜀地的方向去了。”张元宗淡然道:“他多半是要去青城山。”
云峥、巫千雪、花未眠和云瓷意欲同其一道前往,毕竟“失魂人”断天涯魔名素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