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夸叶若兮的神情尽收眼底,双眼一眯,寒芒隐现,遂冷冷叫道:“贪狼。”他身后一位满脸戾色的刀疤男子闻言心中一凛,有些畏惧答道:“在。”蒙优赤蛇右眉一挑,道:“这就是你所说的万无一失?”
蒙优贪狼阴鸷之色中透着一股惶恐,声音微颤道:“这一次,我们请来了一线天的高手,按理说就算他们发现人藏在轿中,也不可能救得了她。”蒙优赤蛇冷哼一声,道:“现在人就在我们面前,这一回是你办事不力。”
蒙优贪狼惧色一闪,勉强稳定声音道:“我们的计划本来天衣无缝,看来是有人插手。”蒙优赤蛇冷漠道:“我只关心结果,你应该知道怎么办?”蒙优贪狼惧色加深,咬牙低声道:“此间事了,孩儿自愿受罚。”
那边夸叶若兮像只麻雀一样,叽叽喳喳将这几日发生的事尽数道出。夸叶丹甘随着女儿手指的方向好奇地望向人群中的两人,男子丰神俊朗,骨灵神秀,女子韶华,艳绝天下,俱是人中龙凤,卓尔不群。
他低声在大儿子的耳畔吩咐几句,然后夸叶雾山动身下了高台,向张元宗两人走去。夸叶若兮蹙眉问道:“阿爸,您要干什么?”白苗族长慈爱一笑,道:“他两人于你们有大恩,岂能慢待了他们,我让你大哥请他们上来。”
夸叶雾山来到张元宗两人近前,施礼道:“张公子、花小姐有礼了,我是若兮的大哥夸叶雾山,多谢两位仗义出手。阿爸有请。”张元宗淡笑道:“今日是苗王大选,我们外族人随你去只怕不妥,还是等大选过后,我们再拜访苗王不迟。”
夸叶雾山笑道:“阿爸早已料到张公子会推辞,遂事先吩咐我说,苗王大选也不是没有外族贵客莅临的先例,两位随我来并无不妥。”张元宗向花未眠微一示意,含笑道:“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还请雾山兄带路。”
高台上,蒙优赤蛇望见夸叶雾山与两位汉人颇为亲近,不由问道:“那两人是谁?”蒙优贪狼仔细打量一番,摇头道:“不曾见过。”忽然他想到什么,忙道:“他们好像是同那三人一同来的,一定是他们坏了我们的事,也许是白苗请的帮手。”
蒙优赤蛇冷笑道:“汉人虽然极擅武道,但是我们苗人比的是斗蛊,他们在用蛊一道上犹如三岁小儿,能帮得了什么。不过远观两人气度,不是寻常人,那位一线天的杀手可能真得栽在他们的手上。”蒙优贪狼闻言连连称是。
张元宗两人来到高台之上,早已引起台上其他人注目猜测,两人心生静气,神色如常。来到近前,双方见礼之后不免寒暄起来,张元宗浅笑道:“在下身居偏僻之所,未闻苗王盛名,此次履及南疆,苗王仁善之名不绝于耳,在下正是佩服之至。”
夸叶丹甘笑道:“张公子自谦了,中原武林人才辈出,多有卧虎藏龙之能,哪是苗疆蛮荒之地所能比拟的。花小姐自不必多说,花家少掌门岂是寻常之辈,而张公子只怕也是隐世的高人,此番苗疆之行是游历,还是寻人?”
张元宗目光微动,淡笑道:“实不相瞒,在下是来寻药的。”夸叶丹甘微吟道:“不知张公子所寻何药?我白苗愿助一臂之力。”张元宗抱拳道:“在下确实有求助苗王之意,不过此药罕见之极,今日之后再叨扰苗王不迟。”
夸叶丹甘含笑点头,对张元宗的坦诚和识礼颇为赞赏。一旁的夸叶若兮叫道:“阿爸,您可一定要帮元宗哥哥。”而夸叶木樨也道:“张大哥,救了我和阿妹的命,无论什么药,阿爸都要帮忙找到。”夸叶丹甘的眼瞳里闪过一丝讶色,和蔼笑看两人道:“你们放心便是。”
这时候,芦笙舞接近尾声,场中的苗人尽皆退去,会场的喧闹声渐渐消弭。夸叶若兮拉过张元宗两人坐下之后,夸叶丹甘起身走到台前站定,微笑着望着台下的人山人海,双眼中没有上位者的傲然和威厉,蕴含着容纳天地的辽阔和春风沐雨的亲切。他随意摆了摆手,顿时台下一片安静。
夸叶丹甘朗声道:“时值七年之期,我能再此见到各位汇聚罗生谷共迎苗王大选的盛会,真得感到荣幸之至。苗族本为一家,苗人应当消除各支的隔阂,同甘共苦,和平相处,这也是盛会的意义所在。”台下不由响起一片呼应之声,这一届的苗王是真正地拥有一颗包容之心。
夸叶丹甘再次摆手示意安静,然后道:“今日的苗王大选,采用往常的规则不变,另外青苗、歪梳苗、高坡苗、长角苗、海巴苗等六支自愿退出竞选,苗王将从余下八支的族长中诞生。我宣布,苗王大选正式开始。”台下又是一片沸腾,这一次或多或少是为了接下来精彩的斗蛊。
自有人在石台中央圈出一块斗蛊的场地,由不参加苗王竞选的青苗派出一位老者做裁判。斗蛊几乎是纤毫之争,不像人斗那般明朗。这一次有八支苗族参与苗王竞选,先是两两捉对较量决出四支胜者,以此类推,经过最后的巅峰之战方能决出苗王的初步人选。
斗蛊中,除非一方主动认输,否则只有生死才能决定输赢。若一方失败,则可再次派出新蛊参战,直至决出最后的胜者。一方一般不会故意派出弱蛊虚耗对方的强蛊,因为实力悬殊的蛊虫相斗生死是转瞬间的事,而培养蛊虫是极为不易的,就算是普通蛊虫也要通过多种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