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着急,却忘了确定真相——赤龙主武功虽高,但在赤龙岛上的势力却不及他,即使知道徐照麒是他送走,也未必能将人截下,而徐照麒回到徐家,便是鱼归大海,自有徐家的人庇护。而不像他,被刺了耻辱的印记,即使回到徐家,也不见得容于家门。
他咬牙道:「那么,请龙主解了属下的穴道,属下要回房了。」
赤龙主奇道:「你走得回去么?不如我去找顶轿子送你?」
原本他的打算就是爬也会爬着回去,但无论坐轿还是爬回去,都会遭到这小子的嘲笑,万一被下属知道赤龙主把他弄到行走困难,堂堂血蛟大人的面子都不知道往哪摆。
似乎看出他的不悦,赤龙主笑道:「不如就留在这里休息三天,我保证这三天内都不会再临幸你,如何?」
「龙主这是要扣留下属么?」
赤龙主虽是微笑,眼底却带着些许嘲弄:「血蛟大人大概是清闲久了,大概忘了每位龙主都有两位紫蛟,一正一偏,龙主虽然不可轻易责罚,但若是要临幸,纵是蛟部也不可拒绝。我就是三天都要找你侍寝,你又能如何?」
龙主要拿蛟部出气,原本就容易得很。只是他一直以为赤龙主碍于他年老色衰,而不会在这方面整治他,想不到这小子不知吃错了什么药,竟然玩他玩上了瘾。徐元霆暗自握紧拳头,只恨自己刚才怎么不把他揍昏过去,但此时人在屋檐下,只得低眉垂眼道:「多承龙主指教!是属下……逾矩。」
赤龙主十分愉悦,给他盖了薄被,系着袍带便出了门。
被子下面他仍然双腿酸软,无法合拢。他有些担心赤龙主会不会趁这三天收回大权,但此时担心已是无用,他没想到赤龙主这两年成长得这么快,两年前还那么青涩的毛头小子,如今看起来虽然仍旧年少气盛,心计却已颇深。
赤龙主没回来时,来了一个蚌部的丫鬟给他送些吃食。他穴道虽然解了,但略微一动,就感觉下半身彷佛被石碾压过,剧痛无比,腹中又极为饥饿,于是胡乱吃了一些。
才吃过了饭,他便觉得很是不对劲,上下打量了那丫鬟,问道:「饭菜里掺了什么?」那丫鬟正端起了盘子,看到他冷冷的眼神,心虚地垂下眼睛,不敢与他对视,急匆匆地就要往外走。
「说!是不是软筋散?」他厉声喝道,却是直不起身,连声咳嗽。那丫鬟吓了一跳,手中的盘子登时掉到地上,里面的碗碟摔得粉碎,看到他挣扎着要爬起来,吓得飞快跑走,连盘子也不敢去捡。
他扶着床坐着,看着那一地残渣,心里渐渐感到一阵冰冷。
他看赤龙主微笑粲然的神态,便还当他是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和他父亲一样,对自己沉迷得无法自拔,却没想到,自己已经被搞成这副模样了,他竟然还让这么一个小丫头来骗自己吃软筋散。
他勉强自己镇定下来,但双腿无力,一沾地就痛得厉害,软倒在地毯上。
才走到门口的年轻男子疾步上前,把他扶起来,半是责怪地道:「身体不适就好好休养,想要什么,叫一声下人就是,何必自己亲力亲为?」
他看着赤龙主百般殷勤地将他抱在怀里,冷笑道:「龙主何必如此谨慎小心,直接告诉刑堂说我私放货物,让我到刑堂领罪,让人在牢里用什么手段不行?」
赤龙主微笑道:「让你去刑堂我可舍不得,那里的人一个个心残手狠的。只是你武功太高,我放心不下,所以才让你服了化功散,让你如普通人一般,却不是让人虚软无力的软筋散。」他将人放到床上,才让人进来打扫干净,又拿了一盆温水过来给他擦了脸,再仔细擦了身子,这些却是自己亲手侍候了。
他冷冷看着,既不反抗,也不出言感激。上位者但凭自己喜怒,可以让人欢喜愉悦得上了天,自然也能让人瞬间入地狱。他在这岛上早就见惯了,也十分平常。
只是不明白赤龙主往日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能立时拔除,昨日也只是赤龙主一时失言,才逼不得已有了别的龙蛟之间例行的欢好。谁知道这小子哪根筋不对劲,一夜云雨过后,就像沾了蜜似的黏过来。
「元霆,你不要多心,我不是怀疑你。虽然别人都说你故意惹得老头子云雨无度,破阳而死,我以前也这么怀疑过,但昨夜总算明白了,所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而且老头子的身体是早就破败了,他有过那么多人,又怎么能怪你一个人。我当年才五岁,你若是早就有所图谋,怎地会留我一命?」
他说得十分认真,徐元霆神情却是极为冷漠:「你若怀疑我,便直接找个理由将我下到刑堂罢。」老龙主虽然不是他故意害死,但这新龙主日后却是未必了。他说这话,自己也觉得有些恃宠而骄的意思。
少年时在家,从没把天生的容貌身材看得重要,却没想到来到这个地方,这些却成了赖以生存的本钱,当真是可笑可恨。
赤龙主看了他半晌,直把他看得手心出汗,手脚冰冷。
赤龙主却是将他拥在怀里,笑道:「我怎么舍得将你下刑堂?」看了他容貌半晌,微笑道,「我翻了你的名册,看到你十七岁上岛,过了十五年,便应当是三十二岁,如今却像四十许,且脸上肤色也与躯体稍稍不符,脸上又没有人皮面具,大概是涂抹了易容丹,只要用药水洗去便可。刚才我到你房里去找了一阵,却是没找到,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