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关与奇水国接壤,所以雨水也很少。韩宵他们对于我以洗澡为名浪费六大桶水极为不满,这其实也是在给我好看,因为没人会相信真的会有雨神,他们认为不过是百姓以讹传讹罢了。
红姐将我拉回屋,对我说:“你不能直接就把雨下下来,得搞个仪式,把整个过程搞得越神秘越诡异越好,这样那些人才会琢磨不透,拿不住你。”
我问她:“那咱们该怎么办?搞个祭台?”
红姐说:“那样也太麻烦,关键是很多人看不见,你要让更多的人看见你作法,证明你就是雨神,这才能堵住所有人的嘴。”
红姐想了想说:“我教你跳一段祭祀的舞蹈,你到时候依葫芦画瓢,装神弄鬼一番。”
说完,红姐教我跳这段祭祀舞蹈,但教了两遍我都没学会,红姐恨铁不成钢地说:“笨死你得了。”
其实,我的心思完全没在这上,心里乱糟糟的,好像有点头绪却又抓不住,总觉得什么重要的事情被我忽略了。
红姐说:“算了,不费那劲了,你就随便耍套剑法,但要慢慢走招。”
我和红姐、韩宵、于鼎上了城楼。红姐让随从们都换上白色宽大的白袍,手举火把一字排开站在城楼上,我跳上中间的城垛,看着城门外的奇水国军队。
我对连启说:“连启将军,你不是想看我求雨吗?好,我就让你们好好看看。”
于是,我拿着红姐的三尺长剑,站在这一尺见方的城垛上耍一套入门级剑法——飞花剑法。我舞得极慢,就像一个老人在耍太极剑,其实我在调动体内的东西。都快舞得剩一小段时,才开始刮风。我松了口气,这要是我装神弄鬼这么半天还不来雨,不光连启不会罢休,就连韩宵也不会放过我。
风越刮越大,我的头发和红袍在风中猎猎飞舞,天空开始积云,越积越多越积越厚,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最后一式,我的剑直指天空,一道闪电划破天际,在我身边劈下。我一激灵,差点吓得从城上出溜下去。我去,就我站在最高处,还拿着剑比比划划,这闪电不劈我劈谁,不行,下次再有这事,得让红姐提前给我预备个避雷针。
我装模作样抬起双手高举,大雨真给面子,瞬时落下,下得那叫一个畅快淋漓。
连启呆了,韩宵他们也呆了,奇水国好多士兵都跪下大呼:“雨神万岁!”而落霞关城中的百姓也跪地磕头膜拜。
我转身要跳下城垛的时候,突然看见连启身边一个熟悉的身影……他虽然穿着小校的衣服,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知道是他没错。
☆、落叶飞花、似水流年
果然,第七天,我在我房间的桌上发现了一封信。信中没有抬头没有落款,只是一句话:“城外杏林相见。”连个时间都没有。
红姐看看我说:“恐怕是陷阱。”
我说:“没事。”他的字我认识,他在写捺的时候总是习惯再往上提一下,所以总有一个小勾。
落霞关是依山而建,我出了城关,来到了旁边山上找到了那片杏林。
他背对着我,一袭藏蓝色锦袍显得他格外挺拔,他站在一棵大杏树下,白色的杏花飘飘洒洒落在他的肩头,就好像一幅唯美的山水画。
“炎铎。”我出声叫他。
炎铎回过身,俊朗的五官充满笑意。
我走到他身前,他看着我,伸手摸摸我的头说:“长高了。”
我一笑说:“我都十八岁了,还不得长高点呀!”
“十七岁。”他说。
“嗯?”我没听懂。
“你今年才刚满十七岁。”他说。
我一想,可能是公子乔对他说过自己的生辰。其实我根本不知道我自己到底几岁,我的生日就以红姐救我那天定的。
他把手里一直拿着的油纸包递给我。我打开一看,竟是翡翠糕。
我坐在那棵大杏树下,吃着翡翠糕,好像又回到了在奇水国的时候。
“好吃吗?”他也坐在我身边。
“味道有些怪怪的。”我说。
“我做的。”他说。
“以后还是让你家厨子做吧,你真没什么天分。”我咬着翡翠糕口齿不清地揶揄他。
“你……”他皱着眉头,伸手就要抢我手上的翡翠糕,“嫌难吃拿来。”
我一躲,说:“这不是给我吃的吗,怎么还往回要,你真够小气的。”我把最后一块也塞进了嘴里,他见我都吃了,脸色好了些。
吃完翡翠糕,我拍拍手上的渣子,问炎铎:“为什么出兵,真是为了抓我?”
他看了我一会儿,说:“自你走后,奇水国又开始不下雨了,云之国近些年的通商条件也逐渐苛刻,父王也是想给百姓找条活路。”
我躺下,透过雪白的杏花和翠绿的叶子看淡蓝的天空。“就是说其实跟我没多大关系对吧。”我说。早就知道,公子乔只不过是个由头。
炎铎也在我身边躺下,好半天,才开口:“为什么离开?”
我怎么知道公子乔那个兔崽子为什么离开,我想了又想也没给他找到合适的理由。我最后只能说:“命令到了,不得不走。”这种模棱两可的答案希望他能满意,但却真是我的理由。
“对了。”我想起一事,转头看他,“你怎么还没大婚?”
炎铎今年都二十二岁了,早过了大婚的年龄,而且他还跟疏影有婚约。
他也转头看我,说:“荣锦国国主去年薨了。”
就是说疏影要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