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常做事,可邺家依旧如常运转。说不是他的功劳,可决策却是他做的。可邺家家业如何,他身世如何,又或者是今日的追杀……他虽有所察觉,可邺孝鸣不说,也便只是察觉而已。
他们两人不过面和,心却不善。看似交心,实则距离不曾稍稍减少半步。
“可曾听过狐狸和书生的关系?相传狐狸为书生所救,伤愈之前一直与书生同吃同住,相处地十分友好。只是狐狸生性狡猾,善变,伤愈之后便不辞而别,离了书生。书生思狐心切,以为它又出了什么事,便出了门找。谁知寻了一宿回来,家中竟狼藉一片,圈养的几只鸡鸭只剩了一撮毛,血迹斑斑。而在墙上赫然印着狐狸的脚印。”
邺孝鸣懒洋洋问道:“你觉得我是狐狸还是书生?”
“……狐狸。”珞季凉掩下眉。
邺孝鸣仍是懒洋洋:“何以见得。”
☆、44.对错
珞季凉顿了顿,思索了一番,最后慢慢露出一个微笑:“直觉。”
邺孝鸣缓缓睁开眼:“你的意思是你是书生?可你不曾待我好,我也不曾待你坏,你倒是要做个好人,可却是那只狡猾的狐狸。”
“胡说。第一次见你你便对我坏!”不止发出嘲笑的声音,还卡了他的脖子。那人怎么能如此厚脸皮地说他待他好?
“你这是秋后算账?”邺孝鸣带着一丝促狭,“还是在撒娇?”
“胡说什么!”
“帮我擦背。”邺孝鸣嘴角几不可见的含着一抹笑意,只不过须臾又消散了去,呼啦一声,露出结实的后背。
“不帮。”珞季凉气急反笑。
“听闻珞少爷温润如玉,待人谦和,不会做出小孩子做出的事来……今日一见,看来并非是这样。”
“……”珞季凉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认命地拿过一旁的布巾,仔细地擦起来。
邺孝鸣的背并不如他的白皙,是阳光之色。珞季凉很羡慕这中种肤色,不失阳刚。不似他,皮肤惨白,身体瘦弱,即使常年在外面晒着太阳,还是没有改变一分。
珞季凉敛下眉,不知羡慕多些,还是嫉妒多些。手摸在邺孝鸣的背上,坚定厚实,苍劲有力,更是夹杂着细小的伤痕,层层叠叠地覆于其上,珞季凉神色不禁复杂了些,手下动作也慢慢放缓了下来。
邺孝鸣突然冷冷地道:“我在讨好你。”
“啊?”
“只是你过于傲气。”烟雾袅袅下,珞季凉看不清他的表情:“给你一分好,便还一分。却从不肯给多一分。狐狸虽狡猾,你却忘了下文,有狐狸印子,到底又是否狐狸所为?狐狸为何要走,又为何回来?离开时不杀死鸡鸭,回来又杀你可知为何?”
邺孝鸣站了起来,随手裹上浴巾擦身体:“你的确是那书生,仅凭第一印象便宣布了狐狸的罪。非狐狸从未给出真心,只是书生从未信任过罢了。”
健硕的身体有几颗水珠滚落了下来,邺孝鸣仍是不冷不淡地看着他,神情冷漠,仿若神圣不可侵犯。喊了丫鬟进来,邺孝鸣吩咐换了新的热水,靠近他,一点一点的解着他的衣裳。
珞季凉忽然拉住邺孝鸣的手,眸子倏地睁大:“你说,这全都是书生的错?”
“我说过,不过各人看法。在你心里,认为如何,才是重要。”
珞季凉呼地舒出一口气。把手放了开去,低垂下眸,任由眼前的人把衣裳一件件脱了去。
当光裸的身体碰上光裸的肌肤,珞季凉被轻轻地抱了起来。不同于自己肌肤的质感,难以描摹……珞季凉看着那人冷峻的侧脸,却不着调地思考着那人为何总能轻松地把他抱起来……脑子似昏沉了般思考不了。
直到温热的水覆盖到身上,他心里某个地方不禁猛的跳动了一下。而身后,那人温热的胸膛,平稳的心跳声,以及圈在他身旁的手,似乎被烫过了一般,惹得他不禁也发烫起来。
“你为什么……”
“你觉得是书生的错,还是狐狸的错?”耳边是那人低沉地声音,冷淡,似乎带着柔意。
珞季凉低下眸,脸上红的吓人,不知是被热气蒸的还是什么,手轻轻地搭在某人放在他腹部的手,声音几乎是颤抖的:“我觉得,他们都有错。”
【那么香艳的场面为何被我描写成这样?捂脸!】
☆、45.交心
邺孝鸣轻笑了一声,仿若他们初次见面的那次。珞季凉不禁怔了怔,被热气蒸得出了汗的脸往后看着邺孝鸣。
邺孝鸣一如往昔冷着张脸,在珞季凉看过来的时候微微敛了敛眸子。而珞季凉一脸绯红,带着诧异、不解,直勾勾地看着那人,似是要看出一朵花来。只不过须臾,终缓缓露出一个笑容。还没反应过来,邺孝鸣一只手就握住了他的脸颊,在他的睫毛上,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而珞季凉睫毛上的水珠,终于不堪重负地缓缓落了下去,像是心间的一抹朱砂痣,幽幽地掉落到不知哪个隐蔽的角落。珞季凉的眼睛生得漂亮,眼稍微勾,却不媚,瞅着温润如玉,柔和儒雅,似是千年的深潭,澄净透亮,又带着稳定……
不荣不喜,不宠不卑。
却是像要把人吸进去了一般。
“认错便好。”邺孝鸣把唇印在他的眼睛上,淡淡说道。逼得他只得把眼闭上,而胸腔的某个地方更是跳动得异常,闭上眼满满是那咚咚的声音。
不知为何,他们竟变成了这样的关系。
珞季凉软了身体,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