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精石碎粒刚刚吞下,叶拙忽然眉头猛皱伸手凝出一面水镜瞟了一眼,随即便是一声冲天喝骂:“我日你个贼老天!”
同时间,镇魔柱上几根铁链也哗啦作响,枫岚老祖嘶哑着也低喝一声:“嗯?”语气很是凝重。
水镜之中,叶拙额头忽然一道血光闪动,原本束缚囚字印中的催命血丝好像蛛网一般蔓延出来,先是一条两条,眨眼间便如决堤洪水般通通冒头,所到之处,原先附在叶拙皮肤上的那些半干血迹好似冰雪遇到了流水,直接便融入其中,风助火威般,蛛网生长越发茂盛起来,不过几个呼吸,便爬满了叶拙左边半张脸。
半张脸满是网格子,配上另半张脸血迹斑斑,活脱脱就是世间传说中的阴阳脸厉鬼模样,顶着这么一颗脑袋出去,不要说那些世俗凡人,便是胆小点的修士,说不得也会吓一跳。
如此有些渗人的情形,对于叶拙以及身在镇魔柱中的枫岚老祖两个却是再熟悉不过的场景,这便是离云岛上众人挥之不去避之不及,到最后几乎人人都要经受的天之诅咒。
早已经做好了天之诅咒发作的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时候,叶拙还是不由的喝骂出声,贼老天果然跟自己过不去,哪怕再晚上半个时辰呢,偏偏它就在这一刻就发作了。
冲击筑基本就是不得已之下的仓促为之,幸好身上正好有从乌家筑基修士身上得来的那枚丹药,借着那枚霸道的丹药,叶拙激发出了血肉中潜藏的生机力量,让自己在已经疲惫不堪的情形下又可以全力催动心法。
以生机寿命为代价换来的力量也足够强大,还要远超过叶拙自己原本的实力水平,叶拙觉得就算是那些上宗大门,世家天骄,借着更多珍奇灵物玄妙阵法也不会比自己更强多少,但就是如此,如铅如汞的真元一次次猛烈冲击了不知道多少次,愣是没能冲破那重壁障,最多时候,也只是感觉到它好像颤了颤而已。
叶拙心底早就不知道暗暗骂过多超次了,自己已经将所有手段都用上了,依旧是如此结果,感受着额头囚字印中不断变强的炽热,除了老天就是跟自己,跟离云岛人过不去之外,实在没有别的更好的解释。
叶拙心中不甘怒火中烧,却也想不出还有什么手段,最后又扔了一把丹药与其说是叶拙还抱着冲破壁障筑基成功希望,不如说是他在用拼命来发泄自己心中的愤怒,却不想心中怒意,一往无前的拼死之意,却是暗合了逐日之势,甚至叶拙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这股变化,随即便有了刚刚那一刻钟的霸烈之势。
待到叶拙稍稍回过神时候,便发现了一件令他惊喜不已的事情,先前似坚不可摧固若金汤的壁障赫然已经开始松动,虽然还没有彻底轰塌迈出那一步,但透过丝丝缕缕的裂缝,叶拙已经隐约察觉到了壁障之后的广阔,那便是自己期盼已久的气海。
已经出现了松动裂缝,之后的事情就容易多了,便是换做普通炼气九层修士的真气,便是没有那枚霸道丹药的辅助,不用多久便能够彻底轰塌,可以说叶拙已经推开一道门缝,只等再将这道门多开些,便可以迈步过去,踏入筑基境界了。
但就在希望大增,已经看到了黎明曙光时候,天之诅咒却毫无征兆的发作了。
在离云岛时候可是不止见过一次,从族人长辈那里更是听说过许多有关天之诅咒发作的过程情形,这一刻却是自己亲身感受到了,水镜中看到遍布了半张脸还在蔓延的蛛网血色不过是表象,更有许多已经钻入血肉深处朝着身体各处而去,叶拙能清晰感受到自己身体之中一股不知名的东西正被这些蛛网血丝吞噬着,那便是自己的本源生机之气。
离云岛上祖祖辈辈都没有几个人真的解开过血脉禁咒,也没有几个人知道天之罪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对于天之诅咒发作的经验却是再清楚不过,千百年来不知道多少人的亲身经历无一例外,一旦那些催命血丝血丝冲破囚字印真的开始催命,时间就所剩无几了,一个时辰,最多一个时辰,这些血丝蛛网便会遍布全身,应咒之人也就会随即死去,不过这还不算完,那些血丝会像扎入沃土的根茎一般继续汲取,直至将最后一滴鲜血当做肥料都吸干才会最终消失不见,离云岛上每一个诅咒发作而死的人,最后的尸体都是一具枯焦好似别处风干了千百年的干尸。
挥手将水镜散去,叶拙满神色阴沉的好像锅底一样,甚至连那些蛛网都变得有些模糊了几分。若天之诅咒早一会儿发作,自己还没有发现筑基的可能,叶拙便是再如何不甘也只有认命,若是再晚上一阵,等自己彻底冲垮壁障,踏入筑基,依着祖辈留下来的说法,那就会解开自己的血脉禁制,自然天之诅咒也就没有发作的机会了。
但偏偏就在这一刻,就在自己以为就要逆天成功的前一刻,它忽然发作的,却是让叶拙心中那股刚刚有所消减的怒火再次汹汹而起。
“去你大爷的,看看谁更快。”
一声厉喝,叶拙又一把丹药扔到了嘴里,随着身体猛颤,叶拙再次全力催动起了玄黄引灵经,烈烈逐日之势陡然再起,比之刚刚还更甚几分。
依着祖祖辈辈的经验,一旦催命血丝开始蔓延,最多一个时辰便会布满全身里里外外。自己刚刚吞服了那枚霸道丹药本就已经透支了许多生机之力,这个时间肯定还要大大缩减,留给自己的时间或许只有半个时辰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