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臻不说话了,但还是十分不自在。
裴幸宁抱着他轻轻松松的往下走,微笑着说:“你小的时候,我不是经常这样抱着你吗,有什么难为情的?”
这话更让陶臻窘迫的手脚都不知该怎么放了。他已经是三十几岁的灵魂了,寄居在这个年轻的躯体,可他一天也没忘记真实的自己是谁。因而被一个本应小自己很多岁的男人抱着,他实在有些接受不能。
好在也剩不多的一点路,他脸还没红透就被放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裴幸宁舀了汤递给陶臻,然后坐在他旁边,把菜夹到他面前。
陶臻无奈的说:“我是扭了脚,又不是伤了手……”
“小时候爸爸不在家,我还喂你吃过饭呢,你不记得了吗?”裴幸宁看着陶臻,温声问道,似有些责备的意思。
陶臻点点头,裴幸宁微微蹙眉,他意外的啊了一声,自言自语似的说:“你都忘记了啊……”
“不是的,我记得!”陶臻急忙澄清。他当然不记得,但是看着男人失望的表情心里就被揪了一把。
裴幸宁这才笑了,却有些恍惚,眼睛看着陶臻,却又像没有看他。
陶臻有些担心的小声叫道:“幸宁哥……”
“我想起我们小的时候,虽然处的时间不长,但真的是亲密无间,我给你喂饭还帮你洗澡,即便是我在国外一两年不回来,也不觉得陌生。反而是这两年,天天住在一起,却越来越生分。可能,是你也大了……”裴幸宁感伤的说着,想笑又笑不出。
陶臻看他这样心里难受,想解释又不能说,只能喃喃的重复:“不是,我不是……”
裴幸宁看他这困扰的模样,笑着摸了摸他的头,就好像一个慈爱的长辈,说:“没关系,只要你觉得高兴就好了。”
陶臻把头低下,氤氲的热气遮住他的表情。他喉咙哽咽的发疼,好像含了一颗枣子,硬生生吞了下去。
只要你开心就好。
这句话,饱含了能让人窒息的宠溺,那是纵容到了极致的表现。这么多年,他一直渴望听到这句话。他总是能演绎那些深情的角色,他说那些爱语会让演对手戏的女演员沉浸其中,杀青之后仍久久不忘。
不是他多情,而是他渴望有一个人能对他说,这句宠溺的不负责任的话。
可惜,他只能看着镜子对自己说,模拟他希望听到的语气,对自己自我催眠,好像真的有一个人那么爱他珍惜他。
然而现在他却听到了,眼泪忍的太累,终于在端起汤匙的时候脱落,像滚圆的珍珠,落在乳白的汤汁里。
作者有话要说:瓦想知道底下有木有人……
19、cer 19 ...
陶臻实在不敢再和裴幸宁轻易贴那么近,吃完饭就让人取了条毯子在客厅的沙发上午睡,没有跳来跳去的上下楼活动。
睡到一半被秦静的短信吵醒,他迷迷糊糊的打开,看到她说乐队新排练了一首歌,让他有时间过去听听。
他这段时间正好赶着忙,哪里还有那个美国时间去那么远的郊区,更何况现在行动不便。
秦静虽然有点失望,但也表示理解,还嘱咐他忙起来也要记得照顾好自己。他没说自己受伤的事,不然那丫头肯定得大惊小怪的跑来看他。
看下时间已经不早,陶臻也不想继续睡了。刚起身就看到裴幸宁正下楼,他便坐在那等他过来。
裴幸宁说:“你醒了啊,该去医院换敷料了。”
见陶臻点点头,他把外套递过去帮他穿好,搀了他站起来,问道:“我背你出去吧?”
“啊不用了。”陶臻连忙摆手,又怕再惹他伤心,就说:“你扶我过去就好了。”
裴幸宁没有强求,点点头,他用力抱紧他的腰,然后把他的手也环过自己的腰,相携着慢慢的往外走。
这样的姿势就好像他们在紧紧相拥,以情人的姿态缠绕在一起。
幸好只是轻微的扭伤,筋骨都没伤到,换过几次药之后,医生嘱咐以后多注意些,一个月内不要剧烈运动,就不会有大问题。
陶臻很着急,他想想那些不练就要忘记的舞步就发愁,可裴幸宁很斩钉截铁的警告他不准胡来,硬是要求他在家多休息一个礼拜。
“这样不好……”陶臻还试图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