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我娘了。”扯起嘴角苦笑一下,“她知道我跟男人混在一块儿了,差点没拿眼泪把我淹死。”
独孤铣没想到是这样,摸摸他的脸,没说什么。
“我先去喂牲口。”
独孤铣拉住他:“都给你弄好了。等你有事。”
起身敲敲窗,秦显提着个大麻袋进来,扔到地上,招呼一声,出去了。
“人是我亲自动手抓的,他们只帮忙拎了一段。好大一摊肥肉,死沉死沉,比口猪重多了。”
宋微这才听明白,是把翁寰那死胖子抓来了。
独孤铣将袋口解开,让宋微验明正身。但见翁寰被绑成一个大肉球,嘴里塞着破布团子,昏迷不醒。
宋微道:“没让人发现吧?”
独孤铣笑笑:“今日翁公子与友人在东郊赛马,一马当先落了单,正好。我想着你没准要自己动手出气,干脆拎过来随你处置。”
宋微抬脚踢了踢翁寰圆滚滚的屁股:“这一身厚肥膘,累死我也揍不出坑啊。”
独孤铣看着宋微:“小隐,我记得你说要他一个月下不了床。”
宋微敛去笑意:“嗯,一个月。这厮值这个价。”
独孤铣点点头,还用麻袋将翁寰脑袋套上,解下腰间佩剑,目测一下位置,握着剑鞘敲下去。“咔嚓!咔嚓!”两声脆响,准确无误敲断了两根胫骨。也不知用的什么手法把人弄昏的,敲得那大肉球连弹两下,居然没醒。
宋微在旁边听见那声音,禁不住跟着抖了两抖。
独孤铣笑道:“嘴上说得狠,其实也没多大胆子。”补充一句,“这样动静小。过一会儿人醒了,保证疼得他哭爹喊娘,生不如死。”
拍拍窗户,还是秦显进来,拎着麻袋不声不响出去了。
宋微在床沿坐下,因为独孤铣那句“哭爹喊娘,生不如死”,想象一下,心里痛快得很。笑嘻嘻抬头:“咱们喝一杯如何?”
独孤铣在他身边坐下:“好极。”
很快把矮几摆上火炕,也不用菜肴,一壶酒平分两半,一人一大碗,互相碰了碰。
宋微刚要喝,却见独孤铣将碗放下,改为跪坐姿势,双手撑着几案,满脸肃然:“小隐。”
酒碗停在唇边,等他下文。
“小隐,我……”
独孤铣吸口气,一字一句,仿佛铭刻碑文般凝重而缓慢:“我无法承诺你太多,但是我可以保证,从今往后,独孤铣心中只有你宋微一人,必定倾尽所有对你好。以你之哀乐为哀乐,以你之好恶为好恶。绝不会用你的亲人威胁你,更不会在灾难来临时抛下你。我将与你共同面对生之艰难,死之恐惧。用我所有的力量保护你,爱惜你,全心全意,一生一世。
“所以……小隐,我请求你,跟我一起回京城。”
宋微低头凝视浅碧色的酒液。半晌,轻啜一口:“好。”
第〇六〇章:千重帆过唯伊是,百炼钢成绕指柔
宋微的打算,自己跟穆家商队出行,到路上再与独孤铣会合。他以为要费一番口舌,不料独孤铣二话不说便点了头。
没想到侯爷自我批评和自我完善的能力这么强,宋微心中畅快,抱着他脖子软绵绵道:“我想把它们都带上,好不好?”
独孤铣一手托着他屁股,手指在滑腻的肌肤上连捏带掐,一手挑起下巴,方便啃咬脖子,明知故问:“它们?谁?”
“就是嗯昂、得哒、拉叽、溜丢它们啊。我不在家,托给谁都不合适,再说我也不放心。”
独孤铣摇头:“马可以带,驴不行,太慢。鸽子娇气,路上折腾不起。”
宋微问:“你赶时间?”
独孤铣目光暗闪,只是宋微正仰着头任他亲吻,故而没看见。
“不赶时间,计划回去过年,腊月底到达京城就行。但是我想带你路上好好玩玩。自西都龙城至京都苑城,沿途风光不错,郡市无不繁华,很有些出名地方,比南岭更有意思。咱们一路玩过去,你少带些累赘物。”
宋微喜出望外,眉开眼笑瞅着他:“真的?一路玩过去?嘿嘿……好!”
旋即又生疑惑:“这才九月,一气玩到腊月底,你哪来这么多空闲?”眼珠一转,笑道,“你遭贬了?还是辞官了?这可真是值得庆贺的大喜事。”
独孤铣在他屁股上“啪”地拍一下:“宪侯乃五侯之首,世袭罔替,贬谁也轮不到我,想辞也辞托不掉,你死了这条心罢。皇上龙体康复,各方安定有序,体恤我之前奔波辛苦,给了三个月长假。”
宋微失望地撇撇嘴:“哦。皇帝对你可真大方。”贴上去摸摸蹭蹭地撒娇,“反正是玩,带上它们有什么关系?拉叽和溜丢乖得不得了,我已经搞清楚怎么操控飞盘起落远近,不会麻烦的。嗯昂就更不用说了,那小子你还不知道么?耐力好,不挑食,不挑地方,根本用不着管。你既不赶时间,何必嫌它跑得慢,这不是故意瞧不起人么?”
明知宋微一贯把畜牲当人看,独孤铣还是忍不住笑,边笑边摇头。
宋微知道得很,独孤铣心目中,自己养的这些个禽类兽类都是拖油瓶电灯泡。脑袋一扭,哼声道:“你不是有三个儿女么?你养三个,我养四个,比你养的省事多了,是不是公平合理?我不跟你计较,你凭什么不让我带着?”
独孤铣哭笑不得,尴尬无语:“这能放到一起比较么?真是……”
讨价还价半天,宋小郎完胜,拖家带口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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