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衡虽知道那就是哄人的理由,但没有多问,只是多留了一会儿和老夫人说道了朱定北往后的食谱,用了饭也离开了。
老夫人满脸是笑:“还是阿衡这孩子有心。这要是个女儿家——”
“噗。”朱定北喷了茶水,拍腿大笑道:“祖母快别说了!阿衡若是真成了女儿家还怎么嫁的出去,这不是埋汰人吗?”
老夫人点他的额头,不满道:“胡说,阿衡相貌生的这般俊朗,满京城能找出几个来?”
“那若是换了女人,多伤眼。”
他想象了下宁衡那宽肩膀长腿的模样,那么高壮要是胸前真顶出来两峰——朱定北打了个哆嗦,不由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不敢再想了。
老夫人还说他没眼光,朱定北没受住,找了个借口跑了。
六月中旬,朱征北回到鲜卑府,新媳妇自然受了一番欢迎,就是整日待在军医寮的高娘子也回来住了三天。当得知大媳妇竟然还略同歧黄之术时,她不由大喜过望,对这个媳妇稀罕的不得了。
朱征北问起,林氏也没有隐瞒。
自两家人定亲,林氏便很清楚自己将来的命运。去学女子很少接触的医道,最初便是两个原因。一是,为了与婆婆相处。二则是为了能在这里有用武之地,她虽柔弱,但私心里对秦灭胡将军和婆婆这样的军营铁娘子很是敬佩,希望自己也能成为这样的人。
朱征北听了,愧疚更深了些。
不论是定亲这几年还是成亲之后,妻子对自己的付出和忠贞让他感佩,对比起来,曾有悔婚再娶的打算的自己是多么自私而不负责任。
有时候,愧疚也是情感维系的一个良方,小夫妻俩的日子便越发和美起来。
这是后话,便说此时朱征北从洛京带回的手信交到他爹手上之后,朱大元帅在书房里细看之后,不由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把膝盖都磕出了一个大响,吓得外头的小兵忙问何事。朱定北连忙吩咐将自己手下的几个大将都叫到军营来,竟是连夜出了帅府。
古朝安也被惊动。
等到朱振梁小心翼翼地把那两本书拿出来之后,他才知道是为何。连一贯淡定的他都忍不住从位置上跳了起来,何况是武将们一个个瞪圆了眼睛然后如梦惊醒一般,朝主帅——手上的书扑了过去。
行军鬼策。
失传几百年的行军鬼策竟然重见天日了!
还是上下两册全书!
要说说出去,那些躺在地下的名将们一定恨不得一个个都跳出坟墓来抢夺。
好悬把声势压下去了,朱振梁压抑着声音叮嘱他们要冷静,千万不要声张。谁也没想着要睡觉,帅帐里连点了两夜的火烛没有一个人离开,这场面传到了匈奴不由让许多人都夹紧了尾巴做人,这些大靖的杀神是要密谋什么大事吗?不行,夏天还没过完,还是少出去几趟吧……
古朝安脸上也生了一圈胡渣,别说这些体毛旺盛的将军们过了这几天有多么面容不整了,但他也顾不上这些,又叹又赞又不知从何说起,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这是被人补全过的。”
竟能与几百年来无人超越的第一站将心意相通,补全这一本行军鬼策,更作出如此精粹的批注,将是何等不凡的人才。
若此人从军,必定会是一代名将!
可惜……斯人已逝,为时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