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怡心中忐忑,求救的目光看向了钱荣。
钱荣瞥了他一眼,又看向庄九。
庄九的嘴角慢慢浮起一个角度,钱荣看见这个熟悉的笑容,心里开始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庄九转头看向他:“这是否是我俩的孩子?”
……在场的众人心中暗暗抽了一口气,随即想著要找个避风雨的地方。只有庄怡与众人不同,非常适时地上前几步,狗腿地冲庄九说:“恭喜皇叔後继有人!──小十三也很是喜欢这位哥哥呢!”
“!当”一声,原来是钱荣捏碎了手上的茶杯。
庄九不依不饶地:“怎样?我看这孩子面向还好,相由心生,必定是福泽仁厚之人。身板也不错,虽然现在练武有点晚了,但还是可以好好教导一番。”
“……凭王爷做主。”钱荣从牙缝里面挤出这几个字。
庄九开心啊,好久没有听到钱荣用这种“亲切”的语气跟他说话了,便高高兴兴地转头:“好,小凳子,以後你就是我九王的义子了,不必拘束,这位也是你的义父。”
小凳子是被天上掉下的好大一个馅饼砸到了,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庄九继续说:“你这麽大了,也有自己的主见,你想叫什麽名字?小凳子也不是不好,但是总得有个文雅一点的,你说呢?”
小凳子吞口口水:“王爷,我……恐……”
“庄恐?”庄九一拍大腿,“这名字好,既大气凛然,又别有趣味。”
“……”小凳子不知该哭还是笑。
第六章
九王府莫名其妙地多了个小世子,九王特地办了个酒席,跟大家介绍。庄恐原名小凳子非常地局促与不安,而偏偏庄怡又因不能在外过多停留一早便被庄九揪著送回了皇宫──他私自外出害得钱荣受伤这笔账庄九可没有忘记,只待留著以後再算。
庄恐也才第一次知道了庄怡的真正身份,当下不知该是怒还是叹。而对於他的新身份,他其实也不知是该接受还是拒绝。但就在他犹豫不定的时候,庄九已经张罗得把事情都办好了,让他半路想反悔都不敢。
外面人声鼎沸,都似在祝贺庄九“喜得贵子”。庄恐在房里,虽然侍女进来叫了好几次,但还是不太敢走出去。
直到钱荣亲自进来接他出去。
“……义,义父……”庄恐见了来人,低下头。
“怯场啊?”钱荣上前,抱胸问道。
“嗯。”庄恐老实回答。
“没事,我嫁进王府来的时候排场比这大多了。”钱荣说。
庄恐心里欲哭无泪,这,这能相比吗……
“算是我不好,把你扯进来了。”钱荣说。当日是他带著这小子回府的。
“不,明明是庄……十三殿下。”在实话实说方面,庄恐还是个中翘楚的。
“无论如何,现在你也跳进了这个锅子,是被烫熟了吃掉呢,还是泡在温水里安逸舒服,我都不敢保证。”钱荣揽住他的肩膀,带著他往外走,“既来之则安之,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也就只会说这两句风凉话来安慰你了。”
庄恐倒是笑了笑:“谢谢义父。”
“不客气。”钱荣淡淡说。怎麽说现在也是一个锅子里面了的吧。虽然,对於他也才二十有二,就被个半大小子叫了爹这件事,他是有那麽一点点,不爽了……
对於九王收义子这件事,坊间传闻有两种方向。一个是九王爱男妻之甚,宁愿收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义子也不愿意纳妾生嫡亲子嗣。另一个则恰恰相反,说九王不知在哪里花天酒地花出个私生子来,偏九王妃还要忍此羞辱──唉唉唉,谁叫他是个男儿身呢?
酒家二楼的小包间里,钱荣揉著眉头听著隔壁人在绘声绘色地讲述九王妃是多麽的委屈又多麽地伟大。
──前面庄九把他的形象塑造得太好了一点,什麽生死与共,矢志不渝,相敬相爱,共同进退。反正搞得多数人都忽视了他是男人这个事实,而觉得他们这段“感情”著实令人震撼感慨。
而故事的另一男主角,正坐在他对面,面带微笑地听著别人讲他的闲话。
“那个孩子我去查了,身家确实是单纯的。”庄九说。
钱荣抬头看他,心里有点复杂。查探庄恐身世来历,於理上,是必须要做的,而於情上,让他更觉那孩子无辜。
庄九看著他,嘴角带笑,眼神却是认真的:“既然是我庄九的孩子,无论是亲是故,我定当倾我心血,好生培养爱护。”
钱荣勾起淡淡笑容:“我知你是这样的人。”
“我只希望,你能陪著我,帮著我一起教养他成人。”庄九说。
钱荣耸肩:“王爷放心,什麽是我的分内事,我定当做得好。”
什麽是他的分内事?当好这个“九王妃”呗。
庄恐额头不断渗出汗水,划过双颊,再从下巴滴落到地上。不远处的树荫下,钱荣正躺在贵妃椅上翘著二郎腿,一边看书一边盯著他扎马步。
其实按照庄恐纯良的性格,不可能会在练武时偷懒,只是钱荣闲来无事,想要尽尽做“爹”的义务。
终於钱荣一个抬手:“好了,到时辰了,过来喝点酸梅汤。”
庄恐也才舒了一口气,并拢酸软的两腿,抬手擦擦头上的汗,走过来。
恰在这时,庄九回府了,也摸了过来。走近他们之後,突然爪子就朝钱荣的脸上轻薄去,钱荣哪能让他得手,反手一挥,接下来片刻就过了几十招,直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