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漪忍俊不禁,本来就是小星星啊!
“清漪,感激之情,无以言表……。”
清漪挑眉,“那就做饭报答吧,恰巧我最近最不喜欢做饭了。让宋道长一个人做又说不过去,现在道长眼睛好了,终于多了一个做饭的人手!”
晓星尘哑然失笑,爽快答应。
此时正是荷花映日,蝶舞蹁跹的好时节。湖上碧波荡漾,渔船穿梭,时有采莲女清歌。在此地居住两月,却是第一次看见这悠闲景致。
晓星尘伸出手,阳光从指缝漏过,洒在地上。他收回目光看向身侧的宋岚,不由得微笑道:“我还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江南风光。”
宋岚点头,星尘向来同自己久居白雪观,夜猎时也不曾来过此处确实是新奇风光。
“可喜欢?”
晓星尘点头。
“可在此地久居一阵。”
晓星尘摇头,正要说话,远处一叶扁舟悠悠飘来,舟上一个俊秀青年,远远向两人招手。
待到小船靠岸,青年上得岸边,正是在云深不知处识得的欧阳子真。
欧阳子真微红着脸,规规矩矩向二人行礼道:“宋道长,晓道长,恭喜晓道长复明。”
晓星尘同宋岚对视一眼,将目光投向身后木屋,道:
“阿箐和清漪在二楼,你且去寻她们吧。”
自清漪无意间说起阿箐重生后体质极易修仙,晓星尘与宋岚便商议好生教习她,能有自保之力。
也不知欧阳子真如何知道四人踪迹,也寻了过来,不过想也知道定是因为清漪那丫头。
半年来两人教导阿箐一面识字一面修仙,阿箐极为珍惜这样的机会,进步极快。欧阳子真也会时常过来同她切磋,讲一些夜猎趣事。
欧阳子真虽发乎情止乎礼,情意亦是明显不过。怕只有阿箐这丫头懵懵懂懂,浑然不觉罢了。
晓星尘亦曾问过他,一向羞涩的少年却很是认真。
“子真确是仰慕阿箐姑娘,等子真能够得到父亲认同,堂堂正正娶阿箐过门的时候,子真定会前来提亲。”
欧阳子真想起远远看到的阿箐认真习字的身影,眼中又是喜欢又是爱怜。
“清漪姐说过阿箐是两位道长和她的妹妹,不是什么伶仃孤女,定会让她风光大嫁。子真也一定能让阿箐心悦,娶她做我的妻子,绝不委屈她。”
晓星尘笑着叹气,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心下对欧阳子真更是满意。
宋岚则不经意的瞥过屋后一棵大树,垂眸不语。
向来宋岚不说话,便是赞同晓星尘,欧阳子真心里惊喜,更加对未来有了信心。
在欧阳子真不知道的时候,阿箐蹑手蹑脚的藏在一棵树后,红着眼圈飞快离开。
她记得,义城时,只有欧阳子真……只有他那样赞美过自己;再醒来时,他满脸通红结结巴巴的说出自己的名字;后来……他会给她带各种各样的礼物,讲自己经历过的许多故事;今天……他说会得到认可,堂堂正正的来提亲。
就像刚刚听见清漪姐和两位道长原来也说过自己不是伶仃孤女,是他们的妹妹。
阿箐小声啜泣,赶紧抹了把眼泪悄悄回到书房。
就算这些讨厌的字再难认,剑法再难习练,她也绝不认输!
就这样,日子无波无澜的过去,宋岚也逐渐习惯了两个闹腾的丫头。虽依旧不喜与晓星尘以外的人亲近,却将清漪与阿箐当作妹妹一般悉心教导。
“阿箐和子真有清漪看着,如此景致,子琛可愿陪我游一回湖?”
徐徐微风轻拂着面颊,荷花清香隐隐约约在鼻端游离浮动,宋岚点头应答,带着晓星尘来到屋前岸边,解下一棵歪脖子柳树上的小船儿,慢悠悠的往荷花深处去了。
湖上荷花玉立,蝴蝶飞舞,碧叶如波,叶下游鱼嬉戏。清新的水汽混着花香直入肺腑。
宋岚不紧不慢的摇着桨,看着晓星尘面上不自觉露出的舒心笑容,唇边也不自觉携了一缕浅笑。
身前的宋岚依旧肩背笔直,摇桨的动作却极为熟练,晓星尘笑着打趣道:“至此这些时日,子琛竟然也不比一般艄公差了。”
“星尘你这般夸赞,莫不是要付船资?”
宋岚并指折下一张圆大荷叶,指尖一动将其倒扣在晓星尘头上,将过于灿烂的阳光遮挡开来,挑眉看着晓星尘。
“贫道如今身无分文,可该如何是好?”
宋岚状似无奈道:“那便先欠下吧。”
两人一番说笑,却又想起另一事。
“我观阿箐天赋甚佳,如今已入得仙道,是否该为她准备趁手兵器?”
宋岚轻应了一声道:“此事不急,清漪精通占卜之术,前几日说她已有头绪。她向来有主见,此事便交由她做吧。”
晓星尘微笑颔首,不再说话。
桨声清越,船上静谧无言,一时间只听得荷花荡中隐约的歌声。
歌声时隐时没,渐渐接近两人。一曲毕了,一曲又起。
“金桨木兰船,戏采江南莲。莲香隔浦渡,荷叶满江鲜。房垂易入手,柄曲自临盘。露花时湿钏,风茎乍拂钿。”
歌声渐歇,忽的水波摇动。
只听“哗啦”一声,一道人影从水面下冒出头,一样物事直奔端坐船上的晓星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