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殷守笑道:“凤珍的确温娴可爱,却不是微臣心慕。”
“那是哪般?”
殷守见他一直盯住他,仿佛要问个根底才罢休,才说道:“姻缘一事,向来求缘,若是缘分到了,哪般都好,不过微臣希望是温柔善意,若能事事心意相通,便是更好。”
纣王笑道:“原来你中意那般女子,与你正好相合,孤定然为你留意。”
殷守谢恩,二人又谈来谈去,谈了诸多繁琐政事、小道趣闻。一顿饭也吃得十分舒畅。
且说妲己恍恍惚惚回了寿仙宫,独自一人坐于寝屋里,那蜡烛只点了两根,昏昏暗暗的,屋子里摆件皆是暗得模糊,妲己一会‘嗯’一声,一会‘啧’一声,又摇头晃脑的,各种不自在。
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那新封的贤王,怎的会有她心头血?
要说大王莫名其妙没了他心头血她还是惊吓了一阵,安慰自己道行太浅,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这等事情或许有大能知晓门道,但忽的一人凭空有她心头之血,还是从未见过之人,这简直是匪夷所思啊!
且那心头血服帖无比,显然是她自己心甘情愿献与的!
莫非此人有甚大来头?自己千年茫茫修行,不知哪时浑浑噩噩,将一滴心头血予了人?
可也不像啊,浑浑噩噩之时,心头血哪有这般厉害?
妲己愁眉苦脸,直觉要被这胡思乱想给逼疯了,便忽的将桌子一锤,笃定自语:“多想无益,我且去看看!”
夜深人静,宫人左右皆已安睡,宫闱静悄悄一片,连个鬼影都无,自打鲧捐修成实体,这阴气鬼影等秽物皆是一干二净,一到夜里什么阴风冷气、鬼火幽灵都是不曾看见,只偶尔有宫人左右受了委屈独自呜咽,或是有人耍些腌脏小道偷鸡摸狗。
妲己这会化作一只狐狸,只听这夏日蝉鸣一阵一阵的,响得夜里一片空灵,夜风吹起了她皮毛,她趁着夜色遁进黑暗里,一对招子闪出绿光,她东拐西拐的出了宫,只往那贤王府寻去。
贤王府与宫闱离得不远,又是新赐的府邸,妲己三两下便寻着了。
她往暗处钻出,忽的一大跃,便是跃上高高屋顶,头顶一轮明夜将她皮毛映得银光闪闪,她蹲在屋脊正中,直直盯着对面那寝屋,那心头血就在其中。
妲己心一动,刚想一跃而下,便看见那寝屋门扉一动,一只节骨分明的手把住门扉,往里一拉,只见一人从里走出,那人双目一睁,直直将她看住!
当下夜风往天边席卷而来,皓月银辉将人映成白玉,那人衣袍被吹得飘飘荡荡,他袖口广大,被风随意灌起,宛如一位即将腾风的仙道。
妲己蓦然睁大双眼,心中万分动荡,此人,竟与她有誓约之定!
她惊得双爪抠住屋脊,接着,她往下一跃,站在地上,仰头看向那人。
她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只站于这人一丈之外,仔细端详。
“妲己。”她听见那人说。
妲己听得一声叫唤,下意识的低下头颅,口吐人言:“主人。”
此声人言仿佛凭空而出,妲己心中万道迷瘴猛的一撤,只随那道人言骤然明朗,冥冥中探寻住一丝缥缈天机,神魂一抖,下一刻便化作人身,静静站住。
妲己低首垂目,站于殷守面前。
“主人,妲己已等候多时。”
殷守认真看她:“你知道?”
妲己:“小妖寻心头血而来,且誓约在此。”
“原来如此。”
殷守又盯住她,妲己立马会意,只说:“主人与大王之间,妲己不知具体,但小妖冥冥中感知,此事有大能插手,不是我等能胡言乱语的,妲己与主人有誓约在先,且大能多如牛毛,小妖修行千年也不过如蝼蚁一般,万万不敢掺和其中,主人且放心,妲己守口如瓶。”
殷守沉默不语,妲己等了片刻,忽然想到,又说:“主人,妲己近来遇一奇事!”
殷守:“你说。”
“小妖听吩咐好好注意朝歌与宫闱,一切皆是太太平平,但妲己有一日却得了一条丝绢,其中有字。”
殷守一怔,忙问:“什么字?”
妲己将那手绢藏于皮毛内,正好拿出,殷守摊开一看,四个大字——计杀比干!
殷守蓦然失色!赶紧又问:“那放丝绢之人可寻住?”
妲己点头:“小妖看此丝绢,只觉大事不妙,连忙跟住那人,那人出了宫闱,又与一人交头接耳,而后,另一人忽的将她杀了!”
“之后呢?”
妲己说:“之后天亮了,小妖怕人发现,便回来了。”
殷守深吸一口气,又问:“除此丝绢外,可还有别的?”
妲己心虚的看了殷守一眼,吞吞吐吐:“厄…有是有的…不过当时小妖不曾重视,只觉那字迹潦草,以为是哪个奴才恶作剧来着,便…随手给仍了…”
殷守扶额,只无奈与妲己说:“此事事关重大,切莫与他人谈起,可有与大王说?”
妲己腹议:当然不曾,你可不知大王那不耐烦模样,仿佛十分嫌弃于我,我怎的要去自讨没趣?
殷守见她如此,又说:“罢了,明日我去与他说,你回去歇息罢。”
妲己领命,又拔了一撮皮毛赠与殷守,教他有事便烧它一根,而后退下,她望了望月光,如此明亮,歇息?当然不,哪能辜负这等皓月,修行不易啊!
待妲己走后,殷守彻夜难眠。
次日,殷守请命觐见大王,纣王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