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颜将军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寡人。”谨焕已经起身,轻描淡写的话语中带着无上的威严,令人抗拒不得。
可是,当进到酒宴所在的军帐中,颜约立马就后悔了,只有两双碗筷,而后面的将军谋士也没有跟来,转身就要出去,谁知,谨焕身形更快一步,已经堵在门口,褪去在外人面前一个君王严谨深沉的气度,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怀远不怕现在出去,让他人认为我们话不投机,寡人可就有借口立马攻占幽州了。”
颜约淡色的唇一抿,看不出情绪,不再看他,转身到桌前坐好。
忽然,耳后痒痒的,他反应极快,抬臂就向后撞去,不料却被来人一把抓住手腕。
“这里只有我们二人,寡人要受伤了,颜将军就是刺客,到时看你们如何步出渊军的军营。”靠近颜约俊美的侧脸,淡淡的威胁着。
果然看到颜约凌厉的目光向他扫来,动作极快的在那淡色的唇上印了一吻,然后得意的退开。
谨焕动作极快,饶是颜约也没反应过来,已经被男人轻薄了一下。
无意识的举起手背狠狠的擦了一番还残留着谨焕灼热气息的唇,颜约沉下脸,看着坐在对面一脸兴味笑意的人:“还望陛下以后不要做这种荒谬的事情。”
“哦?更荒谬的事情我们不都做过。”
“这种无赖的混账话果然只有渊王能够说出。”颜约根本没有任何惧意,生气勃勃的眼眸直视谨焕的霸气凝聚的虎瞳。
“看来,怀远是忘了当时在寡人宫中的事情了,寡人应该让怀远好好回忆一下才好。”谨焕目光危险的低沉。
知道和他继续理论下去吃亏的是自己,颜约沉下气来,低头把玩着手里的酒杯,长长的睫毛印在脸上,竟然有一种乖巧的温柔。两人一时无话。
“怀远,寡人很想你。”忽然谨焕轻柔的哀伤的声音响起。
“呵,是吗,那真是颜某的荣幸。”颜约声音中染上苦涩,对他而言,是他救了自己,可是对自己而言,那段时光却是最耻辱不堪的过往,想要从记忆中彻底抹去的时光。
“你,有没有想过寡人。”已经知道的答案,但还是忍不住想听那人亲口的回答,也许还有一丝侥幸,或许他会给他不同的回答。
“想,”颜约回答的很果断,看到渊王瞬间惊喜的抬头,“想怎么杀你。”(圆儿:颜约有时真的很欠打)
“砰”的一声巨响,颜约前面的圆桌应声而碎,酒菜顿时狼狈的洒落一地。
心中猛地一疼,心底最后一缕怜惜之情瞬间灰灭,谨焕再次看他时,那目光寒冷的仿若冬季深夜的雪,凛凛然反射着残虐的杀气。高傲的站起身来,对着紧张的推门而进的侍卫挥了挥手,“无事,只是桌子倒了,让人进来收拾一下。”
然后绕过颜约步出门外,末了,对着那依旧坐的笔直的身影道:“怀远,寡人真是小瞧你了。”
颜约怔怔的坐了一小会,立马起身,和谈时不可能的了,那么这里就不能久留,立马召集还在外面被渊王招待品茶的随侍,没有向谨焕告辞就奔回幽州。
☆、第二十章 河畔偶遇
“看来。颜将军与渊王是话不投机,如今之计只有坚守城门了。”左太傅呵呵一笑,也没有强迫颜约说出这次和谈的全部内情。
“颜某定当誓死保卫幽州。”颜约神情一凛,渊王的野心显而易见,但是只要有他颜约一天在尚国,他都不会让他得逞。
傍晚,残阳西斜,暗金的光彩镀在古老的城墙上,竟然在这两军对峙中的紧张时刻,让人感到一种朴素的的宁静淡远之情。
城外,延水河旁,颜约微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渊军的军营,炊烟袅袅,落日安然,浩繁的营帐隐在光晕之中,嗜杀的血性气息完全被一种温和的凄苍之感淹没。
“是否要在尸体山血海中峥嵘一世…”叹息般的自语。
“不必。”忽然从背后的树林中闪出一人。
颜约一惊,他根本没有注意到任何人的靠近。可这一看,更是讶然,墨黑服饰,卷龙纹风生水起,愈添年轻君王的磅礴气势,竟是谨焕!
“陛下?!”颜约暗暗戒备,警惕的查看四周的情况,如果渊王带人来捉他,真是大大不妙。
似乎发现他的紧张,谨焕淡然一笑“怀远不必担忧,只有寡人一人而已。”
颜约扫视一周,果然无任何异常,这片树林并不大,要隐藏住大片人马根本不可能,要是只有几百人的话,对他来说根本不在话下,顿时松了一口气,目光又转到远处。
“怀远不想征战不休,对吗?”看他无意与自己答话,谨焕走到他的身边,认真的问道。
“不想。”颜约淡淡的答道,“陛下认为繁华都城一朝破灭,尸堆成山,血流成河,百姓流离失所可好?”他的话不像疑问到像是责问。
“不好。”谨焕的声音平静如常。
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回答,颜约诧异的转头看他,只见橘色的光辉映在谨焕睥睨天下的虎瞳中,掩盖了原有的犀利和血腥,竟然让他有一种那双眼中满是对天下苍生哀怜的错觉。
“天下只有一统,才能终结这战乱之苦。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目视远方,谨焕的声音依旧平静,整个人都沉浸在冬日残阳的余晖中,充满温暖又冷冽的矛盾气息。
“天下一统。可是谁又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