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身边的大太监飞了几个眼神出去,只见一个小太监急急跑过来,附在大太监耳边说了些啥,大太监向皇后卑躬屈膝道,“回皇后娘娘,方才是八皇子与段大人家公子在花园那边玩耍,段大人家公子不小心掉进了湖里。”
皇后不知想到什么,微不可见露出一丝厌恶的情绪,但细微至极、转瞬即逝。那唤作婉娘的妇人急急拉住了自家相公的衣裳,又急切又微弱的哭音道,“相公,不是宝儿失足掉下去的,是八皇子将宝儿推到湖里去的。”
外面虚虚为了好几层朝廷命官,各个面色讶然,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然后又半低着头,当自己不存在似的围观热闹,心里却道这八皇子是啥身份,你家孩子又是啥身份,就算八皇子推了你家孩子,还不是得乖乖受着,哪有当众揭人家皇子短的份。
那武官也未阻止自己妻子,只直挺挺地半跪在那,听候皇后发落。
皇后眉间显出些许不耐烦来,“汪常侍,派人将这事查清楚,其他人也都散了吧。”
众人纷纷应诺。
那半跪的武官起身,将自己妻子扶起来,躬身与张小丘行了礼,郑重道,“感谢小丘公子对犬子的救命之恩,他日若有段某能报答之处,在所不辞。”
张小丘这才看清眼前这人模样,即使身着武官服,也不见得多魁梧,但身量却是够的,眉眼长得甚为俊秀,但其间有一股阴鸷的感觉,年纪看起来也不小有三十好几了。难怪那小孩模样看起来怪漂亮的,原来是长得像父亲,相较之下,这位段大人的妻子长得看起来要平凡许多了。
张小丘心里犯嘀咕,这人年纪这么大,怎么孩子这么小!其实三十几在现代还是很年轻的,只是在这个时候二十好几每个孩子都是大龄青年了,家中父母就急得要死要活的,更何况三十好几的人。
未及多想,张小丘只感觉自己腾空被抱了起来,意识到自己被景王公主抱在怀里时,手脚忍不住挣扎起来,这还在宫中啊,就准备这么公主抱把他抱出去,他还要不要见人啊!
谁知这景王力气大得很,一双手臂跟铁钳似的,越挣扎他抱得越紧,丝毫挣扎也无用。张小丘听到他低沉的声音道,“方才那位是司隶校尉段永,与发妻成亲多年无子,好不容易才得了一个,也就是你救的的那个小孩,不过好像身子骨不太好。”
果然张小丘听着玄溟说话便不再挣扎了,只愣愣地看着玄溟问道,“景王殿下咋知道得这么清楚?!连小孩身子骨不好都知道?!”
玄溟看了张小丘一眼,“那小孩哭得细细弱弱的模样,一眼便看出来了。”
张小丘无辜地摸了摸自己鼻子,咋感觉自己好像被嫌弃了。
第24章 双更掉落
一场宫宴最后在闹剧里无疾而终,倒像本来就该有这么个结尾似的。
张小丘上了玄溟的马车,半路上忍不住又打了个喷嚏,硬捱着景王盯着他的眼神,直觉浑身都有些难受。愣谁被个气场强大上过沙场见过血腥的将军紧紧盯着,这将军还一脸不爽,都不会太好吧。
张小丘心里嘀咕,要不是这人长得好看,又是好意,要不然他才不会这么容易就范。
玄溟催促车夫快点,车夫收到命令,长鞭一甩,马车都快飞起来似的,幸好景王府离皇宫很近,这地段、这时候都没啥人。
张小丘从马车上下来看到王府的门匾,不禁有些愣道,“景王殿下,你不把我送回家吗?”
玄溟面色不显道,“你浑身衣衫都湿透,最好快点洗个澡换身以上,要不然邪风入侵容易染上伤寒。”
张小丘转念一想,好像也是,皇宫离他家还有点距离,刚刚就有点感冒的前兆,他年轻底子好捱过去就没事了,若是传给球球就不好了,再加上这个样子回到家也平白让他爹为他担心。
他也不知道自己心底咋就和这景王殿下好像忒不见外似的。
玄溟将张小丘带到了自己卧房相连的浴房,小厮早就将热水衣衫都准备好了。这浴房与玄溟的卧房就只隔着一道纱帘、一道四扇屏风,张小丘张了张嘴,瞧了瞧从屏风纱帘之后隐隐透过的热气,再瞧瞧眼前这人不动的样子,好不容易才张口道,“景王殿下,你要不要会不要回避一下?!”
早有侍女已服侍玄溟宽衣解带,换上了一身玄黑常服,他脸上带着些戏谑道,“我就在外边,隔着几道呢,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