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景生的的惊愕,丁慕言看在眼里,可只把它当成一般的惊奇,并未往其它地方想。
“三思莫胡说,我对卿娘是一心一意的。”
“那留白你方才是什么意思?留白跟卿娘姑娘不是有什么矛盾的吗?”虽然丁慕言表明没有,但是梁景生知道那卿娘才是一直像刀一样插在他心上,让他疼的人。
“自从上次看到肖姑娘的行为后,我觉得很惭愧。她一个女子都比我这五尺男儿有勇气,既然我跟卿娘有情,我就不该因为她家里人的反对,不该因为自己的所谓自尊而一直蹉跎她的青春。所以我决定回去一趟,去面对摆在我跟卿娘面前的问题。虽然我不知道我有无能力解决,但既然尝试过,我亦无悔了。”丁慕言吐露着心声。
经过五味与肖帛的事情,丁慕言豁然开朗,好似找到了走出所有烦闷的路,甚至最近因为梁景生而产的迷茫与矛盾也跟着烟销云散。
“留白带着诚意而去,我相信定能马到功成。那,留白还打算回来吗?”梁景生含笑说道,只是只有他自己明白此刻他的心在抽搐般疼着。
“会的,无论成果如何还是会回来,这里有我的事业与朋友。”丁慕言凝视着梁景生说。
“我的朋友少得可怜,如果连留白都离开,我怕是会很寂寞的,幸好幸好。”梁景生勾起嘴角,轻快地说,“留白打算何时出发?”
“我打算明日一早就起程,今晚除了来祝贺五味和肖姑娘,也是来向三思辞行的。”丁慕言站起身上,向梁景生深深一揖。
梁景生忙伸手阻止,“都说多少回不要多礼了。”
每次丁慕言对梁景生讲礼数,梁景生总觉得两人好不容易亲近的关系又疏远了。
“不过留白走得这般急,我一时间挪不出时间给你送行了。你是知道的,五味这才刚结的婚,明天大概还有得忙。实在是对不住。”梁景生带着歉意说。
事实是梁景生一时也接受不了丁慕言刚才说的事,他怕自己给丁慕言送行的时候不知会心痛成怎样,或许会做出点什么无法掌控的事情。
“这不怪三思,完全是我自己决定得急。”
其实梁景生说不能相送的时候,可能连丁慕言都没有发现,他竟觉得像松了口气一样。
“已经很晚了,我就先告辞了。”
“这一程我送留白吧。”
于是梁景生拖着疲软的身子,提了油灯一直将人送到竹丛里,其间二人没有再说话。丁慕言再次别过梁景生,夏夜里繁星众多,却照不亮这茂盛的竹林,所以光亮昏黄的灯笼很快就隐没了,无论梁景生再怎么睁大眼睛也没能再找到丁慕言的身影,只能偶尔听到踩到地上竹叶的“窸窣”声。
这是梁景生第二次踏进这竹林里,第一次是刚买下阅春庐的时候,梁景生好奇的将阅春庐周围都走过一遍,但是自那以后就没有再进去过竹林。梁景生手上的油灯发出的光比丁慕言的灯笼还不如,刚才二人一齐走还没发觉,现在少了丁慕言手上的灯笼,四周的景物瞬间暗下来。梁景生艰难地往回走,但是这竹子生得杂乱,没走几步梁景生的衣服便被钩住几次,手背也擦到,他感觉到手火辣辣地痛。梁景生将手抬到面前细看,没注意眼前,“砰”地头撞到一根竹子上,竹子幼细,而梁景生走得慢,撞一下本来也没多疼。但是梁景生反应慢,又被弹回来的竹子再打了一下撞到的位置,这一下可疼得他捂着头蹲在地上。
本来梁景生只是觉得疼,只是呜咽了几下觉得不止撞到的额头疼,心也疼得很,像被抽打着似的,他一时没忍住落了两行青泪。
夜风拂着青竹细瘦的身子,像拔动琴弦一样带出动人的声音,像要安抚哀伤的人。
☆、俏新妇
昨晚阅春庐办了喜宴,今日停业一天,而且昨日累了一天,所以四时起得有些晚。倒是肖帛作为新妇早早便起了床,里里外外收拾好后陪着五味给大家做早饭。四时出屋后看到到处干净整洁,顿时心花怒放地去讨好肖帛,一口一个“好嫂子”,完全忘了昨天他还挺不愿意五味成亲的事。
“要不要唤店家出来吃早饭?”肖帛声音软软地说。
四时这时候是越发的喜欢多了肖帛这个嫂子,特别是在阅春庐里经历了三年身边全是爷们的日子,肖帛的娇羞与温柔实在是让他身心舒畅。虽然四时不是没见过女人,光是梁府就有不少美婢,但是四时是做小厮的,婢就是再温柔也不是对他,偶尔发发脾气倒是会想到他们这些年纪小的小厮,像肖帛这样待他时时温和确实少得可怜。
“嗯,我去唤他吧。”
肖帛忙按下四时,“我去吧,我还没正式拜见店家呢。”言罢红着脸向后院去了。
“店家起了吗?可以吃早饭了。”清脆的敲门声夹杂着肖帛细软地嗓音。
肖帛怕惊吵到梁景生,遂唤了一声便停了,安静地站在门外。亏得梁景生心绪不宁睡不安稳,所以肖帛才唤一下便醒了过来。
梁景生披了外衫,将门打开。映入眼里的是一张含羞带怯的脸,作为新妇的肖帛绾了发髻,露出细白的颈和光洁的额,面上敷了一层薄薄的胭脂,较之以前的小女儿姿态添了几分娇媚。梁景生看到肖帛端正地站在门外,一怔,旋即嘴角泛起了笑花。
“我不出来,小嫂子就打算这样子站下去了?”
肖帛泛了红晕,怯着声说:“应该的。五味没有亲人,全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