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忙着呢,公司这两个月在筹备医院的事。”邵文柏莫名其妙,难得老爷子肯主动打电话找他。因着他和年越出柜的事,他家老爷子这两年看他不顺眼,动不动就训他一顿。
“你没时间,你那谁难道没有?他一个学生还能比你开公司的忙了?”邵老爷子不自然地硬着语气。
“啥,你的意思是让小越回家?”邵文柏停止看文件,专心跟邵老爷子对话,他没听错吧,这是爷爷同意他俩在一起的意思吗?
“今年不是要祭祖吗?你带他回来一起住几天,顺便回老家见见亲戚。”邵老爷子继续硬着语气。
“哈,真的?你真是我爷爷?你不会是被人附身了吧?”邵文柏又惊又喜。
“臭小子,废话少说,今晚你跟他回来吃饭,见见家人。”邵老爷子不由分说想挂电话。
“等等爷爷,回家我们是乐意的,只是这阵子小越挺忙的,我不知道他有没有空。”邵文柏起身去翻看年越的课程表。
“他一个学生忙什么,难道一个晚上也抽不出来?”
“小越正在医院里实习,还要上夜班的。”对于这点,邵文柏也挺有怨言的。他难得忙里抽空想跟年越聚聚,没想到打电话过去,年越总是回他“加班”“做手术”“开会”,然后就挂掉电话,简直是惜字如金,让邵文柏暗恨不已。
“今晚没空就明晚,总之清明节你让他空出时间来。”邵老爷子不自觉软了语气。
“是,谢谢爷爷。”邵文柏正想多说几句,没想到他爷爷已经率先挂断电话。想想他爷爷别扭的脾气,邵文柏心里不禁暗爽了一把。
他哼着歌提早下班去医院,熟门熟路找到年越。
年越大学毕业后考了本校的研究生,目前研一已经读了快一年,开始在大学的附属医院里实习。
“小越,爷爷让我们今天回家吃饭,他这是承认我们的关系了。”没等年越开口,邵文柏先跟他报喜。
“真的?”年越也惊喜了一下,忘了责怪邵文柏不请自来。
“真的,他还让我清明带你回家祭祖见亲戚。”邵文柏心情爽快地说,然后说:“我早说过,爷爷这人就是嘴硬心软。”
“清明啊,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空。”年越犹豫着,又要读书又要实习,还要写论文,医科研究生不容易做。
“请假请假,这是大事。”邵文柏继续说:“今晚也要空出来,咱们去爷爷那里吃晚饭。”
“...好吧。”年越想想同意了,邵文柏高高兴兴地接他离开医院。
邵老爷子有三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邵文柏的父亲是大儿子,只是他和邵文柏母亲两人十年前因为飞机失事过世,随后邵奶奶因悲伤过度也跟着去了。现在邵家公司主事的是邵二叔邵安源和三叔邵安鑫。邵文柏并没有进自家公司作事,他是自主创业,另有产业。早些年邵文柏因为自身的原因,一心想早早独立脱离家族的支持,就回国自己创办公司,两年前被家里人催婚才向家里出柜。
因为这件事邵老爷子和邵二叔三叔没少苦口婆心劝邵文柏,连相亲的招数都使出来。尤其是邵老爷子,几乎要气得进医院。他家一直有些古板的传统,邵文柏身为他这一房的长子嫡孙,资质很好,邵老爷子对他寄予了厚望,就盼着他早日成家。
可邵老爷子没想到,这长孙从小到大看着长得挺正的,性情头脑都不错,好不容易等他事业有成后,跟他提男大当婚时,他就跟家里玩出柜。人骂过了,也揍过了,就是掰不回来,连带着这人也不怎么回家了,反正他不靠家里吃饭,他在外面和那谁一起同居正乐得逍遥。邵老爷子这两年是见不到人就心堵,见到人就火旺,顶心顶肺的。
这边不孝子孙邵文柏载着年越回家,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时不时偏过头看着年越笑。
“你开车专心点。”哪怕年越跟邵文柏处了几年,已经习惯了他的没脸没皮,也禁不住他现在的火热眼光。
“放心,我小心着呢。”邵文柏趁着红灯停车,偏过头对年越说:“我很快就能带你拜见我家的父母和祖宗了,开心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