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套生疏的对话,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ko下班回到家,屋子里还是一片静谧。他起初只以为郝眉是因为心情不好又躲回了房间里,心想着做几道好菜讨他欢心,可直到ko上楼叫他吃饭,才发现情况不对。
郝眉发烧了,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眉头皱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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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眉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本来只是想睡一会儿,却越睡越沉,怎么也醒不来。
不知几点的时候,有人进来了。
那人的声音很轻很温柔,有点像爸爸小时候哄他睡觉时的那种语调,郝眉猜想大概是在问他怎么还不起床,他这时候脑子也有点糊涂了,以为就是自己的爸爸在和他说话。他想回答的,可是嘴巴似乎被什么黏住了,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急得都快哭了。而事实上,他确实流泪了,只是自己不知道而已。
ko看着郝眉眼角忽然淌下来的眼泪,整个人都被定在那里。他的嘴唇一张一翕,ko凑近了些。
“爸爸……我好难受……”
“乖,医生马上就来了。”ko坐在床边,一只手握着郝眉的手,一只手捧住他的脸,大拇指轻柔地顺着他的眉毛描摹。
郝眉似乎觉得有些舒服,转了转头,把脸更深地埋进他的手里,像只小猫一样撒娇。
医生在二十几分钟后匆匆赶到ko家里。医生姓顾,四十多岁,二十几岁起就替ko他们家服务,可以说从小看着并且照顾着ko长大,ko对这个长辈也十分尊敬。
顾医生以为ko火急火燎地打他电话,是他自己发烧了,结果开门仔仔细细一看,身体倍儿棒,比前阵子还帅了几分。可他也不敢掉以轻心,毕竟ko小时候身体不怎么好,没少去医院受罪。
他关切地问:“什么时候烧的?”说着,便要把手往他额头上探。
ko摇摇头:“不是我,是别人,烧得厉害。我下午下班到家之后发现的。”
他领着顾医生上了楼,顾医生还沉浸在这个“别人”带给他的震惊中。待看清被窝里的人后,嘴角抽搐:“ko,这孩子成年了吗?”
现在的关注点是这个吗?!难道医生的关注点不应该是病人的病情吗?!
ko被问得尴尬,道:“成年了。”
顾医生终于放心地点点头,随即用带着点责备的眼神望向ko:“年轻人,精力旺是好事,但是你也要顾及着人家孩子,就这小身板禁得住你折腾吗?改天我给你送几本生理健康读物过来。”
饶是一贯以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ko都觉得脸要烧起来了:“顾叔,您想多了!他就是正常的发烧。”顾叔,您这么爱脑补,顾婶知道吗?!您的患者知道吗?!
他倒是想发生点什么啊,可事实上并没有发生什么,而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应该发生了什么!ko都替自己委屈极了。
“哦。”您能不能不要用这么“可惜”的语气来说这个字,ko忍不住为自己掬了一把同情泪。
“麻烦您看看他的病情吧。”
“嗯。”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顾医生就变得严肃而专业,量了体温,开了药,又仔仔细细叮嘱了一番,ko也都认认真真记下了。
送他出门的时候,顾医生又嘱咐:“注意观察体温,如果明天早上温度还没退,带他来医院。”
“嗯。”
“这个小朋友,认真了?”顾医生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嗯,就他了。”说这句话的时候,ko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轻轻笑了一笑。其实看他忙前忙后的紧张模样,顾医生就该明白了这个孩子的意义。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要确定,毕竟……
“你家里?”
“我会解决的。”
“好吧。”顾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顾我,会站在你这边的!”
“谢谢顾叔。”
“快回去看着点孩子。”
“嗯,顾叔慢走。”
“我想了想,下次还是得给你带几本生理健康读物过来。”
“……谢谢顾叔。”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都不矜持。”顾医生感慨着,开上自己的小汽车,头也不回地窜了出去。
“……”
ko回了房就给郝眉喂药吃,幸好他虽然人有些迷糊,但还算配合,乖乖地吞了药,不然ko还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又根据顾医生说的,给他做了物理降温。脱他衣服的时候,他也又乖又听话,不哭也不闹,只是全身无力,全靠ko手劲支撑着。
ko只觉得这样看上去毫无生气的郝眉让他心疼。他宁愿他又皮又闹,也不愿他像此刻这般无声无息。
这让他有种随时会失去他的惶恐感。活了二十六年,职场上所向披靡,生活上一帆顺遂,强大到几乎无坚不摧的ko,突然间有了软肋。那是一种很不可思议的感觉,明明应该对此感到不安,却意外地让他觉得安心。
他忍不住将细碎的吻印在他的额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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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眉在午夜开始闹腾,一边说着胡话,一边流着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一直守在一边的ko见状索性抱住他,像对待小孩子似的轻轻晃动他的身体,一边用手拍拍他的背。
郝眉渐渐地安静下来,沉沉地坠入黑暗之中。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也不知是几点,郝眉的意识还没完全清醒,只是感觉到自己在别人怀里。